矛头指向赵嬷嬷,若是锁了她来,势必也要讨一顿毒打,她年纪大了,活到这把岁数被当众用刑,身体扛不住,脸面上更扛不住。
明筝没理会画眉,见这些人里头还有个伺弄花园的粗使丫头,她呷了口茶,曼声道:“喜鹊,你又是为的什么事儿来?”
那丫头十五六岁,脸颊高高肿起,本就慌乱的眼底漫过一丝挣扎,叩头道:“奴婢……奴婢那天傍晚在花墙外头,看见二奶奶身边的瑗姿姑娘,偷偷摸摸在院子里埋东西……奴婢不敢近前,隐约瞧着像是个纸扎的娃娃,至於是做什么用的,奴婢不知道,真不知道,二奶奶院子一向规矩最严,奴婢没得应允,不敢进去,更不敢去把东西挖出来看……奴婢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老太太、大奶奶二奶奶,奴婢跟大伙儿无冤无仇,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旁的奴婢一概不知……”
明筝挑挑眉,笑了。
老太太见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气的脸发白,“明筝,现下所有证据都指向瑗姿和赵婆子,你还要护着她们?还是说,霄哥儿的孩子在你心里还没个丫头婆子来的要紧?此刻不是拿问你,处置个下人罢了,你真要跟我对着干不成?”
“娘,怎么会?”
明筝抚抚鬓角,站起身来,“既然牵扯到我院子,我若是一味拦着不肯,那才算心虚。若当真是我手底下的人犯事,当然不能含糊。今儿要审就审个明白,还请老太太命人搜查明净堂,把这丫头说的东西找出来。”
“城里各家医馆、郎中,甚至私卖落胎之物的民间医者,我已叫人去请了,待会儿齐聚寿宁堂,当面对峙,瞧是我屋里哪个跟他们私拿了害人的药。”
老太太当即脸色更难看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明筝笑道:“娘您是知道我的,平素有个什么,我大多都能忍,为了维持家里的和睦,受些挂落我也认。可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受委屈,被泼脏水。为了个妾侍,大张旗鼓弄什么落胎药,做什么巫蛊法术,这不是冤枉我,是在羞辱我!”
她声音清朗,平素温温柔柔倒觉不出,此刻寒着脸,那份压人的气度便全显露了出来。
她提了提音调,环视着屋中众人,“这事既然要查,必须查个明白。我今儿若是忍气吞声任人把脏水泼到我头上,明儿整个明氏一族的姑娘都别想再有好姻缘。梁家丢不起这个人,明家更丢不起这个人!”
“二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审个丫头罢了,适才这些人指正的也是瑗姿他们这些底下人,哪个敢攀污你,羞辱你?快别激动,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别再往火上添柴了,啊?”闵氏上前来揽住明筝,这事儿要是闹到外头去,整个梁家跟着丢人。
明筝笑道:“大嫂,您别劝了,刀子划在我心口上,疼的是我。”
她转脸望向老太太,“娘,话我说在前头,若是搜出了东西,我不用您说,自请下堂还家,绝不给您添堵。可若是搜不出……”
“搜不出,我亲给你跪下认错,这些个做伪证的人,全都乱杖打死!”
外头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帘子一掀,跨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