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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身侧略显年长的少年郎君和她引荐,“这位是我家十兄,锺知墨。”

锺十郎怀疑地盯了眼幼弟。宴席间一声不吭喝闷酒,问他十句也不应一句。现在又突然活过来了。

“在下锺知墨,家族行十。十二娘有礼。”

锺十郎早知道云间坞里有位借住的阮家十二娘,两边客气地见礼毕,眼角余光还是盯着自家行为反常的幼弟。

阮朝汐当着两位贵客的面,镇定地和荀玄微说起了事。

“承蒙荀三兄怜惜,相赠名册。阿般已经从中选定了,想要回阮氏壁,和我家长兄商议。”

“阿般身为外客,叨扰云间坞多时,荀三兄贵人事忙,不敢再劳烦三兄的车马专程相送。锺氏壁和阮氏壁相距不远,不知可否劳烦十二郎的部曲车队送一程。”

锺少白又惊又喜,拍着胸脯允诺下来,“小事一桩!”

团扇遮掩下的一双翦水秋眸带着温柔歉意。“连续两次劳烦十二郎了。”

锺少白笑起来,“举手之劳,哪算劳烦。”

锺十郎站在旁边,脸上露出三分疑惑,三分疑惑又变成七分怀疑。

他挡在锺少白前头,谨慎问了一句, “阮郎那边可知?”

“家兄原本定好了来接,我只是早回几日而已。”阮朝汐平静地道,“只是提前几日回家中,还需要额外告知么?”

说的有理有据。锺十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锺氏壁和阮氏壁都在豫州东南,相隔不远,送阮氏小娘子回去确实是举手之劳。更何况他隐约听闻了之前发生的事。

之前十二郎护送阮十二娘去祭扫母亲墓,人到第二日清晨才回,几方合力把事压下来了。明面只说扫墓归途中,车辆半路意外损毁,十二郎伤了腿脚,被荀玄微接回云间坞养伤。

锺十郎此行大张旗鼓地登门拜访,也受了族中委托,先把十二郎从云间坞捞出来,再带着幼弟去阮氏壁赔个罪,平复这场风波。

护送阮十二娘归家是个再好不过的登门理由。他心里已经想应下,但身为客人,不好越过主人决意。

锺十郎谨慎地侧身请教此地主人:“十二娘由我们车队护送去阮氏壁之事,不知荀三兄意下如何。”

荀玄微惯常挂在唇边的微笑消失了。

眸光幽寒,隔着三五步距离,盯着面前礼数齐全、当着贵客面请去的少女。

深秋山风吹起他的大袖,他冷淡地站在原处,字字句句的对话传入耳中,什么也未说。

阮朝汐从广袖中取出准备已久的卷轴,双手奉上,当着锺氏贵客的面,递到荀玄微面前。

“多谢荀三兄相赠名册。既然已经选定,名册还请三兄收回。”

荀玄微盯着面前的名册。眸光冰寒刺骨。

无须再多说什么。他已经明确感知了面前精心准备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