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带着探究的心意而来,思忖片刻,主动提起了这几日避之不及的“阿般爱妻”。
“兄台父母兄弟的家信都写了。只有兄台夫人的那封家信,我至今未写。你可知为何?”
荀玄微有些意外,侧头过来,专注望向她,“为何?”
阮朝汐递过复杂的一瞥。
桃林日日相见,他每闲聊的十句话里,总有五句在说他的“阿般吾妻”。平缓语气道出思念,她听他逐字逐句述说在山里琢磨出来的错处。
人和人的差异,足以跨越山海鸿沟。
於她听来种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在他心里,却是理所当然。
他说他花费了数月功夫,日夜思索,才察觉了自身行事的不妥当。他分辩说,当初想要磨平她性情的棱角,是“觉得於她有害无益,为她考量,为了她好”。
她当时就直接拍了他个巴掌。
与他写长句争辩,“为人考量,当如她所是。岂能随你心意!你为何从不想着改变你朝堂之敌的脾性,却一心一意要磨平你身边人的脾性?”
他沉思良久,最后居然回了句。
“朝堂之敌的性情越乖张顽固,於我越是好事。抓住把柄,直接满门除尽——”
她又拍了他个巴掌。
桃林十日,隐匿身份论交,平静却又短暂的相处,彼此直言不讳,令人怀念。
阮朝汐轻轻地扯了扯他的广袖。
荀玄微几乎立刻抬起了手掌。
她以指尖一笔一划写下:“人已出奔,纵然天涯海角寻人,寻到又有何用?写家书又有何用?若她不容忍与你在一处,你当如何?”
荀玄微思忖着回应,“天涯海角寻到了人,若她依旧不容忍与我一处……就如你所言,为人考量,当如她所是。她与我年幼相识,多年情谊。”
说到这里停顿良久,才继续道,“如今唯一的心愿,只愿她莫要再四处奔逃了。”
阮朝汐的心神震颤。
指尖停留在他的手掌上,忘了挪开。
他摊开的这只右掌,近几日被她拉扯着写来写去,也摸索得熟悉了。
此刻她指尖落在中指指腹处,那里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她至今还记得是在荀氏壁的某个夜里,他替她刻兔儿玉簪,不慎被刻刀所伤,从此留下一道疤痕。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手掌上,
伤口早已经愈合了。结的痂也早就脱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带着隐约怀念,她的指尖摸了摸那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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