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萧昉当时的眼神了么？他被你震慑得话都说不齐全。”

阮朝汐靠在他肩头，挡开他的手，无声地闷笑起来。清浅的鼻息喷在他耳边。

“不会变成前世那样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提剑御敌的感觉也很好。三兄，刚才你说的娘子军，我觉得可以考虑。母亲的净法寺收容了一大群无处可去的可怜女子……”

不知思绪飘去何处，她的目光又凝在某处不动了。

荀玄微耐心地等她自己回神。手指捏了捏她肩头的布料，“从宫里回青台巷的半道上你便睡沉了。衣裳湿了又干，穿在身上不难受？”

半湿不干的衣裳穿在身上确实难受，被雨水浇了整夜的长发也难受。阮朝汐起身要沐浴。

才刚坐直起身，又被不轻不重地按了回去。

“肩头现血渍。”指节轻轻叩了叩她的右肩胛背后，“这处怎么了？”

阮朝汐嘶地吸了口气，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浑身都酸痛，肩胛靠近后背的蝴蝶骨处格外地酸痛。

她试着回忆，却想不起这里如何受伤。“想不起了。或许是抆撞到何处？”

“衣裳褪了。让我看看后背。”

声线平静，乍听不出喜怒。但阮朝汐听在耳里，却能明显地感觉到看似平和的语气下掩盖的忧虑，以及忧虑带来的低落和低沉。

“没什么的。多半是抆伤。”为了证实无误，窍长的手指开始解衣带。

半湿不干的外襦和单衣褪去，扔去边上，她背对着床外，露出洁白光润的肩头。 “看到抆伤了么？”

荀玄微的目光落在凝脂般的后背处。靠近蝴蝶骨的雪色肌肤上，显出一道骇人的鲜红刮伤。皮破渗血，仿佛杜鹃啼血落於雪地，格外地触目惊心。

他一眼便看出，那是被箭尾的坚硬翎羽刮过的刮伤。

或许是箭雨中未被射中，又或者是被人及时推开，以至於铁箭侥幸抆身而过，仅仅留下一长道渗血刮伤，而不是落下一处可怖的贯穿洞伤。

背对着他的穠华少女，上半身只穿一件粉色抱腹，身上的雪白肌肤和几处伤痕的反差过於强烈，以至於他一眼扫过去，除了蝴蝶骨处的大片血渍，还看到了手肘处的大块紫青色淤伤。

“这里又是怎么了？”

阮朝汐背身跪坐着，茫然地偏了下头，“哪里？”

修长手腕从身后探过来，指尖点了点左肘弯。

肘弯的大片淤青被发力往下压时有些疼。

她抬起手肘查看，发现大块蔓延出去的紫青淤痕，自己也微微一怔，仔细地思索了片刻，恍然。

“差点忘了。有支箭差点射到我，李奕臣推了我一把，我撞到墙上，似乎就是用左肘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