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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道边的马车掀开了窗布帘。

车里端坐的身影远远地递来一瞥。

阮朝汐对那边摆了摆手,示意她无事。

她还记得当年葬过阿娘的小山头就在三岔口附近。

心里突然生起探望的心思,由李奕臣远远地跟着,徒步前行半里路,独自上了小山头。

阿娘李氏的棺椁早已经迁入阮氏壁。小山头经历了整年的风吹雨打,原本竖立墓碑的位置成了空地,空地又长满青草,已完全看不出旧日痕迹了。

这是一处景致清秀的山头,可以遥望山顶云雾间的云间坞,她早前祭拜阿娘,曾经来过多次。她也早知道阿娘的棺椁不在此处。

但心头还是有一股奇异的冲动,引着她来到此处。

在冬季呼啸的寒冷山风里,独自在山头空地来回踱步,眺望远处云雾笼罩中的坞壁。

另一个沉重的盖子打开了。藏匿於深处的记忆蓬勃冲出。

来自遥远的前世的残留记忆,和今世的真切记忆,在这处寻常的清秀小山头微妙地重合在一处。

前世的那个自己,在前世的那个他当面放下狠话,要把他的棺椁陪葬於南朝皇陵。

原来终究只是气话。

他的棺椁,最后还是被她送回了豫州,送到了距离云间坞只有二十里的山脚下,只需要抬头仰望,就能看到云雾间笼罩的雄伟坞壁。

就葬在这处景致清秀的山头。

多年前的那个自己,也曾经站在同样的地点,在某个浓黑的深夜里,遥望着远方云雾笼罩中的坞壁,注视着墓碑逐渐立起。

第二次北伐大胜,借着御驾亲征、鼓舞士气的名义,她领着小皇帝横江北渡,多年后再度踏足豫州地界。

路过豫南的某个夜里,轻车秘密出行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