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1 / 2)

梅望舒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阿苑肩头微微一颤,躲开她的目光,又改口道,“体力不佳,过了午时,尽兴便可下山。”

这是当初谈的条件里说好的。梅望舒当即应下,又对齐正衡道,

“表妹有阵子心神抑郁太过,伤了身子,虽然在山中静养好了些,但大夫说不能总是静着,偶尔需要动一动才好。今日登山,我打算邀表妹跟着,齐兄觉得如何?”

齐正衡张口结舌,愣了一会儿,说,“需要知会原公子。原公子点头了才行。”

梅望舒也想知道这几日接触下来,阿苑和院里那位的接触,是否像常伯说的那样畏畏缩缩,令人不喜。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接下来几日就不必再露面了。

“你进去问问。”她对齐正衡道。

齐正衡进去了一趟,满脸迷茫地出来。

“原公子应下了。”

吱呀——

院门打开,洛信原在十几名禁卫的簇拥里走了出来。

他今日换了身登山的利落行头,一袭藏青色黑滚边窄袖紧身锦袍,雨过天青色纱罩衫,发髻简单束在小冠里,脚下穿着麂皮黑长靴,靴筒里还配了把匕首。

他原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平日里那身龙袍冠冕的威严气势过重,压得旁人不敢直视;如今换了身鲜衣华裳,那份压迫威严减弱了不少,倒显出了自身世家公子般的矜贵气度。

见了门外的梅望舒,并不意外,只微微颔首,道,“雪卿来得早。”

梅望舒在京城里极少见他如此利落打扮,一时倒有些意外,留意打量了片刻,只觉得人站在满山春光之间,宽肩蜂腰,英武勃勃,看来赏心悦目。

她抿唇微微笑了下,难得调侃了一句,

“原公子是登山踏青呢,还是出游行猎呢。我这儿可没准备弓马。”

洛信原停步,瞄了眼她身上的穿戴,扯了扯唇,

“我是登山踏青,有备无患;你这身家中闲居的打扮,不怕上了山下不来?”

梅望舒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月白直缀袍袖,脚下木屐,不甚在意,

“文人登山,都是这幅打扮。我们今日要去的前山瀑布,离这里也不算远。”

两人闲谈了几句,彼此心知肚明,谁也没有提那夜接风宴的贵客灌醉主人之事,也没有提此地主人这两日故意躲着贵客的事。

并肩往前走入山道,开始沿着青石山道登山。

洛信原脚下皮靴利落,几步走去前头,又慢悠悠走回来,和梅望舒并肩慢走,在松柏环绕的山道间悠然开口,

“这次接了河东道的急讯,文书里依稀提起,你家里还有个妹妹?据说在京城里养病,这次跟着一同归乡?怎的之前没有听说过。”

梅望舒心里微微一跳,镇定回答,

“确实有个同胞的嫡妹。身子不好,前几年在京城时,便是在这座别院里养病。去年回乡时,和我一同返乡,如今正在家里待嫁。都是些家中琐事,没有必要上奏御前。”

“这样。”洛信原看了她一眼,一点头,略过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