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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铎勾了勾唇角,“娘娘放心,臣省得。”

大事商议完便只剩私qíng了,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说要替我松筋骨,到底怎么个松法儿?”

先前进退有度的皇后早就不见了踪迹,灯影里唯剩这含chūn的眉眼、这柔若无骨的身子、这久旷gān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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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寒

他没言声,探手抱起了这天下头等尊贵的女人,转过沉香木屏风,轻轻放在了妆蟒绣堆的雕花牙chuáng上。

人有七qíng六yù,不能凌驾之上,只能任它奴役。皇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可怜人,几个月不得见皇帝一面,年轻轻的独守空房,自有一把辛酸泪。既然门走不通,那就翻窗。另想了辙和太监逗弄调笑,沉浸其中也甚得趣儿。

“这两天真没头脑,繁杂的事也多,弄得我浑身发疼。”皇后脱下褙子,换上了月白jiāo领中衣。今年入chūn早,节气上应该是和暖的时候了,不知怎么又来了个倒chūn寒。入夜宫殿凄清,总觉得寒浸浸的。她登chuáng靠在内侧的螺钿柜上,半掩着沉香色遍地金的被褥,渺目冲他一笑,“今儿冷得厉害,上来给我焐一焐罢!”

肖铎提了曳撒坐在chuáng沿,并不真上chuáng,手却探进了被褥,把她的双脚合进掌心里。

赵皇后是汉家女,从小裹了足,三寸的金莲,真正一点点。古来女人缠足就为供男人把玩,他隔着棉纱袜子暧昧地来回抚,尖尖的头儿,后半截圆嘟嘟,捏在手里像个清水粽子。

他总这么若即若离,皇后不大称意,勾起他颌下组缨牵引过来,嗔道:“你不是本宫的好奴才吗?主子的话你敢不听?”

说话的当口,他的手挪到了她小腿肚,一路蜿蜒向上,撩得她气喘吁吁。他还是半真半假的一副笑脸,“臣是个残疾,否则也没法儿进宫来。这模样上娘娘的绣chuáng,是对主子天大的不恭。臣就这么坐着伺候,也是一样。”

皇后拿足尖挑逗他,“你在我宫里出入自由,我怎么待你,你也知道……这么多回了,没见你脱过衣裳,今儿脱了我瞧瞧,兴许还有救呢!”

他脸上一僵,“娘娘最是慈悲的,忍心揭臣的疤么?这伤心地儿在您跟前显露,臣羞愧倒是其次,搅了娘娘的好兴致,再挨一刀也不为过。”

人人都有底线,qiáng扭的瓜不甜,惹急了翻脸就没意思了。皇后也知道这个道理,肖铎的恭顺只是表面,他是今时不同往日,再不是可以随意摆布的了。

“可惜了这么个jīnggān人儿,要是个全须全眼儿的,不定迷煞多少女人呢!”她闭上眼怅然轻叹,“咱们都是可怜人,就这么作伴吧!”突然睁开眼扑过来,钩着他的颈子往下坠,面上桃色如chūn,呓语似的呢喃,“我知道你不愿脱衣裳,不脱便不脱罢!一头躺会子,说几句挠心话,我也足了。”

寝宫里更漏嘀嗒,合着屋外连绵的风雨声,yīn郁沉闷,jiāo织出一个无望的世界。活着总归超脱不出去,比如qíngyù产生的更大的空虚,一面憎恶,一面又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戌正时分肖铎才踏出坤宁宫,檐下的风灯在头顶照着,他还是gān净利落的样子,甚至连头发都没有一丝乱。他是太监里的大拿,稳坐司礼监头把jiāo椅,主子面前是奴才,奴才们面前却顶大半个主子。甫出门槛就有一队人侯着,见他现身打伞上前伺候,恭恭敬敬把他迎进了东庑房里。

他在高椅上坐定,老规矩,面前的huáng铜包金脸盆里盛热汤,边上侍立两个小太监,一个捧巾栉,一个托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