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1 / 2)

又是新的一天,红霞自东方缓缓升起,秦子墨拖着沉如千斤的双腿,满大街的晃荡。往扬州的几条线路早遣了快马过去追寻,然沈碧落主仆三人就如石沉大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日,他愤恨交加,赌咒发誓,若是将她抓回,必日日绑在身边,一刻不得分离;第二日,他想着这般心狠的女人,若是抓到,倒真要挖开心胸看看,是否真的有心;第三日,他暗念着,她若是能主动回来,就这样吧,只要她仍在他身边,每日能看到她的一颦一笑,一切都好。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担心她遇了不测,猜想她现在躲在哪儿,她可吃的饱,她可穿的暖!

一丝丝抽痛从自心脏方向隐隐传来,继而无限扩大,秦子墨脚下一个趔趄,单膝跪地。

“主子!”流觞并几个护卫迅速围拢过来,看着他两鬓豆大汗珠,心中惶恐道,“主子可是哪儿不舒服!”

还未待他有所回应,上方便传来一声凉飕飕的挤兑,“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流觞瞬间瞪向声音来源,那人却是下巴一抬,轻嗤道,“这伤口每日都渗血,顶多是废了呗!”

流觞这才望向秦子墨胳膊,墨绿色的暗纹锦缎上点缀着几颗深色花朵,想来是伤口又裂开了!

“属下恳求主子回府!”流觞跪地道。

其余几名护卫亦跪拜道,“属下恳求主子回府!”

秦子墨看向周围一圈忠心耿耿的下属,眼色复杂。

郑林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王妃早晚会回来的,可我想,她怕是不会喜欢一个独臂王爷的!”

秦子墨明显一怔,许久才道,“罢了,先回去吧!”

众人松了一口气,郑林这家伙嘴虽够损,但好歹将人劝住了,流觞一个闪身,凑到他身旁,道了声,“多谢!”

那小子一副高傲脸孔,“当不起!”

“他若是废了,我岂不是名声受损!”

流觞脸色一僵,咬牙切齿道,“那还劳烦郑神医随我回府替王爷好好包扎一下!”

郑林这才笑道,“好说,好说!”

流觞有一瞬间真有出手,打的他爹娘都不认识的冲动。

······

陈王府外停了一队侍卫,南襄当得起这等仪仗的没几个,秦子墨心中一喜,该是长乐来了。

这丫头埋怨他三年前失约,没赶回来参加她的大婚,好长时间都没理他,还是他派人搜罗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给她送回,才恢复了信件往来,只是再不如往日那般亲昵撒娇,什么都与他说的亲密。

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小妹,不得不说,心理落差还是挺大的。

洪齐守在门前,一见他回来便迎了上来,“主子总算回来了,公主来了!”

秦子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洪齐见他直往墨阁去,紧追两步,“老夫人留了公主用餐,让您回来了便过去!”

秦子墨停了脚步,道,“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洪齐这才瞧见他胳膊处有粘稠暗液,心疼的直嚷嚷,“我的小祖宗唉,你又何苦这般折腾自己!”

转头见郑林就在一旁,不免抱怨道,“郑大夫,您也用点好药,缺什么您吩咐一声,老奴去置办!”

郑林在旁人面前糊弄惯了,在这曾经是宫内大总管的洪齐面前,却是不敢胡闹,哪怕他这是暗地里埋汰自己的医术。

他一脸忧伤又恭谨有礼的说道,“洪老,王爷这胳膊需静养,他老这般策马狂奔,草民也很是为难!”

洪齐也知道怪不到他头上,郑家医术了得,并不是口上说说,他不过是心疼王爷,找个发泄口而已。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秦子墨,只等郑林重新包扎完毕,才给他套上外衣,“郑大夫要不帮我家王爷把这胳膊固定着吧,这伤口老长不好也不是个事!”

郑林应和道,“洪老主意甚好!”

两人一唱一和,秦子墨表情有些僵硬,但也知他们是为自己好,清了清嗓子,颇不自在道,“我会注意的!”

洪齐见好就收,替他拍平衣摆上的皱褶,笑道,“老夫人那儿估摸着快要摆饭了,王爷这会儿去正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秦子墨“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往清心阁去。

······

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秦子墨踏进阁内,那热闹火速降温。

他脸色有些黑,颇为尴尬的站在门边。

唐可儿抢先起了笑意,迎了过来,“兄长回来了!”

孙嬷嬷并几个奴仆这才匆忙跪下请安,挪凳子,添碗筷,虽忙乱却不嘈杂。

秦子露起身行了个标准的皇家礼,道一声“皇兄”便没了下文。

陈太妃自然知道她哪里别扭,笑嘻嘻的将她拉着坐下,“你这丫头,自家兄妹还这般见外!”又转头怒怼自家儿子道,“哟,这大中午的能见着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子墨装作没听见,只恭敬招呼道,“母妃!”

陈太妃见他一副死人脸,心中生气,但终究给了几分面子,不想在众人面前苛责他,只心烦道,“得了,别杵那儿了,过来吃饭吧!”

秦子墨应了声,坐在唐可儿身旁,孙嬷嬷眼明手快,又将碗筷给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