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雄察言观色,见她虽然眉头紧皱,眼神却飘忽犹豫,知道她是动心了,当下便笑到:“属下只是给公主提供一种方法,用不用,自然是公主决定……”
王瑶看着那两包药,又移开目光:“解药呢?”
萧楚雄指了指小一点的那包:“那是预服的解药。”
王瑶心里突然升起一丝烦躁:“我知道,我问你解毒的药呢?”
萧楚雄摇了摇头言到:“公主也知道,这东西的解药都在王上手里,我怎么会有……”
王瑶瞥了他一眼,怒道:“那我用它作甚?!荒唐!”
萧楚雄垂眸:“公主息怒,属下送来这个,只是给公主防身所用,究竟用不用,权在公主,若公主决定用它,属下拿了公主的书信飞马回黑水城向王上讨解药也来得及,公主何必多虑?”说完,他也不待王瑶再发话,便行礼退到了窗边:“公主,他们盛人有一句话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请公主三思……”说完,他便开窗一跃,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王瑶的心被这两包药粉翻出了惊天巨浪,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萧楚雄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枯坐在那里想了很久,还是起身将两包药粉放在了妥当之处,又长叹一声回到了床上。
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做完,已是将近冬至,苏有容和如筝也累的瘦了三圈。脱下孝袍换了素服,夫妻二人在府里认认真真替老国公守起了孝,因南大营的事务收尾,工部又一个劲儿地崔,苏有容索性便留在了京里,日日还是跑工部,对外说是造连弩,如筝却知道,他忙碌的是一件更紧要的东西。
为着守孝,苏有容又收拾东西搬进了内书房,凌霜阁自是不必说,便是如筝房里也不去了,如筝也知道他对老国公孺慕之思比其他人要深厚些,便也认真陪他守孝,平日里也多解劝宽慰,夫妻二人到西府陪老太君的时候也更多了。
冬至日,苏府备了简单的素宴,祭拜了老国公后,阖家团圆用了一餐,老太君流着泪对众儿孙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语,便挥手让他们散了,苏有容同如筝回到东府,却看到凌霜阁的丫鬟守在院子门口,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到苏有容回来,赶紧上前福身,却是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开口。
如筝问了一句,她才犹豫着说到:“回侯爷,夫人,我们姨娘说冬至节日,备了素宴请侯爷到凌霜阁说话……”她话未说完,便被苏有容伸手止了:
“行了,你回去告诉她,祖父刚刚辞世,我没有这个心思,让她自己多用些,保重身体,等出了孝我和夫人去看她。”
小丫鬟见他虽然拒了,却是并未动怒,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福身退下了,路上又把王瑶好一通埋怨,腹诽着边城长大的果然不知道规矩……
王瑶听了小丫鬟的回话,心里一阵凄寒:“呵呵,出了孝……半年还是一年?!”她端起身前的酒饮了,又回身从妆匣暗格里拿出那两包药粉,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还是要先留个子嗣的,留个子嗣才好牵了他的心,也能刺一刺那个可恶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收了面前的药粉,扬声叫了萧氏进来。
老国公辞世,府里就沉寂了下来,各院的人都安分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或用心,或装样子地哀戚着。
这一日苏有容难得申时就回到了府里,看天气还算暖和,夫妻二人就给双生子厚厚的裹了,抱到西府去陪老太君说了会子话儿,应祥早慧,已经可以八哥学舌似得背些诗词,欢喜的老太君一个劲儿的夸赞,应祯也不甘示弱,不会背诗便将苏有容哄她睡觉时唱的歌儿完完整整给老太君唱了一遍,兄妹俩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哄得老太君乐了一通,又陪着她用了晚膳,才回到东府。
刚安顿下来没多久,凌霜阁却匆匆传了信儿来说,王氏姨娘观鱼时落水了,如今被下人救了起来,大惊之下发了热,请侯爷去看看。
苏有容挥手屏退了丫鬟,同如筝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阵腻烦,苏有容起身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她还真豁的出去……罢了,左右是在孝里,我也不怕她,我去看看便回。”
如筝点点头给他拿了大衣服穿了,送他出了寒馥轩。
苏有容来到凌霜阁,果然看到王瑶脸色青白地躺在床上,头发似乎是刚刚才抆过,还有些潮湿,身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苏有容低头看着她,心里没有多少怜悯,更多的是无奈,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季节别说看鱼落水,就是看鱼都不是该有的行为……
“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能出这种事情,你自己不觉得丢人我还替你丢人呢,看鱼?”他皱着眉头看看床上的王瑶,如果抛开国仇家恨不说,他也是很不喜欢她的性格,幼稚,自负,自我中心,还从来不体谅别人的感受,不过毕竟她刚从冰水池子里爬上来,也算是自作自受,他也不愿意多说,只是淡淡地叮嘱了几句多加几个炭盆,喝些发散的药,又叫一旁的萧氏明日到前面领了银两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