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把我怎样?不要忘了,当日晋国为何突然来犯,莫不是你嬴季龙勾结他国,把我庆国的作战计划和军队里的所有情况都详细地以文书传给对方,对方怎有那等胆量。还有,若不是你们父女俩当初一起威胁我,我又怎会把她贬了做妾而娶他人。”
“你莫要性口雌黄,污蔑本相。”嬴季龙一张脸难看之极。那指着曲卿臣的手更是抖得不像话了。
“我是不是性口雌黄,你我心里都清楚,我那里还有你与他国当日互通情报的信件,嬴相若是想看,哪日我就亲自拜访相府,双手呈上。”
“好……好你个曲卿臣。”嬴季龙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整个人支撑不住,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父亲……”趴在地上的嬴流月急忙爬起来,迎向嬴季龙的座椅。
看着打小就宠爱自己若珍宝的父亲被气成这般,她心如刀绞。
“我父亲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爱上你,不该强行逼着你娶我,不该拿你最重要的东西来胁迫你。但是曲卿臣,我不觉得我有错,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你,在我嬴流月的心中爱就要努力去争取,我不是什么圣母,别人的幸福与我无关,既然我爱上了你,那我就要使劲一切办法得到你,至于这其中有谁受到伤害那与我无关,何况,那本就是与我无关的人不是吗?”
她的声音忽然冷静了下来,只是眼泪却一直不停地往下落,似怎样也停不住。
早知今日,她还会不会这样选择,选择一个根本爱的就不是她的男子。
曲卿臣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仍旧充满了厌恶,他说,“你真是个蛇蝎一样狠毒的女子。”
说完他便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宁芷。
她曾是那般的善良,也曾是那般全心全意地对他。
如今的她更让他觉得震惊,震惊到让他觉得陌生,那风华绝代的女子,那艳冠六国的女子,曾是他的妻。
曾是他曲卿臣的妻啊。
此时他看见花离笙和赫连苍隼围在宁芷身边,他的手越握越紧,那是他曲卿臣的女人,他不会放开她的,不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开她。
“喂,你没事吧。不行了就说一声,可别倒在爷怀里了,到时候爷的名节可就此毁了。”
“你放心,我就是倒也不会倒在你怀里,这不还有我奴隶在吗。”宁芷看了一旁的赫连苍隼道。
她这一瞥,竟让那原本面无丝毫表情的赫连苍隼赫地一变。他低下头,好似不好意思一般。
花离笙眯着眼,定定地看着他半晌。
“那可不行。倒在他怀里还不如倒在爷怀里,大不了爷这名节就为了你毁了。反正你又不是没被爷抱过。你还别说,我还真挺怀念那一夜的……”
花离笙这话说得暧昧十足,那语调,那眼神都留给人无限遐想。
这话说完,赫连苍隼的神色又是一变。一张脸不知为何,看着越发暗黑了。
“花离笙你——”宁芷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身子一虚,脚下不知怎地突然一软。
本来宁芷要倒的方向是赫连苍隼,却被花离笙眼疾手快地揽了过来,但还未入怀,就被另一双臂弯给截住了。
花离笙有些恼怒地抬起头,“是你,云行歌。”
“花公子莫要趁人之危才是。一会儿,你我可还有一战。”
“花某期待已久。能跟九皇子比试一番,这龙池大会也没白来一场。”
“花公子谬赞了。”
二人你来我往,手上的动作却是谁都不肯让,宁芷就在二人一个左手,一个右手,夹扶中,
稳住了身子。
待那真昏眩之感过后,她迅速地挥出衣袖,这一挥带着劲力,因为事出突然,二人纷纷被挥出一步之远。
“我自己能行。不需要你二人来扶。”
“芷儿你莫要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你刚刚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强行在短时间内越级提升了功力,虽然短期内会有一个爆发,但对以后的修为乃至身体的筋脉都恐有损伤。”
“这次,你有些胡来了。宁姑娘。”难得的云行歌那永远不温不火,翩若神仙的人也有了一丝怒意。
“我自有分寸。”宁芷此时的嘴已有些白,气色很是难看。确实被花离笙看出来了,打败曲卿臣对现在的她来说并没有那般容易,刚刚她确实动用了秘法,那秘法对她损伤非常大,若是以后没有什么特殊的机缘,或许她永远也无法再有所突破。不过暂时她考虑不了那些,她也相信,总还是有办法的。
宁芷转过身,想要走到一处调息一番,却突然想到什么顿住了脚步。
37就此决裂(四)
她住了脚步,看向面前的二人:“你们二人一会要有一场比试。不论谁输谁赢,我不希望见到有人受伤。”
“你是在关心我吗,芷儿。”花离笙一张脸凑过来。被宁芷一个衣袖挥了开。
“唉。这辈子,也就你这么个女人敢这般对我。”
宁芷懒得理他。
而云行歌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一双眼里亦是盈满了那如水一般的浮光。遥遥地望着她。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
“我倒是很期待你二人斗得个你死我活,毕竟对于南楚来说,这水令牌势在必得,你身为花家这一代的嫡长孙,早晚要接掌整个花家的,怎可能罔顾整个家族的利益,还有九皇子也是,我想,这水令牌对你乃至东庆来说也是异常重要的吧,之前因为对手是曲卿臣。而他是代表东庆朝廷角逐此次龙池大会的,你放水也就罢了。这次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你们东庆,乃至你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岂不是都前功尽弃了。”
一直不说话的赫连苍隼说起话来,没想到竟然这么犀利。把大家很多不愿意放到明面上的话统统说了出来。还有就是不知他今天是犯了什么邪,说起话来竟然不似那沉默寡言的左贤王,反而带着咄咄逼人之姿。
宁芷听完这番话没有再说什么,赫连苍隼分析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尤其是他们这些人,身上肩负的都很多。
她是,花离笙是,云行歌也是。
她冲众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向西边比较简陋和偏僻的茶馆走去,后面的三个人都知道此时的她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调息一番,便都没有去打扰。
又或者是,他们都知道,她不愿意看到他二人之间的争夺。
此时三声锣鼓齐齐鸣叫起来。
两个同样风姿卓绝的男子站立在上面。郎朗若日月之入怀,峨峨若玉山之将倾。当云行歌和花离笙两个绝世俊逸的人物登上擂台的时候,世间再也没有言语可以形容那种极致的美好。二人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姿,明艳不可方物。很多达官贵人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珍珠翠玉原来是如粪土砾石一样的污秽粗鄙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