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我二人竟然会在这里相对而立。”云行歌的微笑恍若空谷幽兰,缥缈的不像是这个尘世的所在。
“老天也想不到世上还有你我二人吧。”花离笙的微笑仿佛雨霁天边的虹,灿烂得可以燃尽每一个人心底的阴霾。
他们二人刚刚开始,却没并没开始打斗,而是闲话家常一般地闲聊起来。
而另一头的宁芷,身子着实有些撑不住了,便在人群的目光都转移到场上即将开始的新一轮的对决时,去了旁边的小茶馆坐着调息,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她特意找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又特意低下头。
而来这里喝茶的那些看客,也因为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才屈居于这个小茶馆里。这里视线不好,看不太真切尉迟阁打斗的具体情形,只不过是来凑个热闹,三三两两地坐在这里,闲聊着。
若说是八卦之地,这里却是最好的了。
甚至还有说书的,早就把今日来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开始说了起来。
“我跟各位说,要说这宁芷可不是一般人,那乃是巾帼不让须眉,此番龙池大会不仅收了北燕国的左贤王为奴隶,还让得曲卿臣当众弯下了七尺男儿腰。这还不算什么,要知道南楚花离笙那是何许人物啊,那可是天下第一名士啊。那风流自是不用多说,南楚可不比我们东庆,那是六国之间最为洒脱风流的地方。那里多出名士,奇人,可这名士中的名士除了南楚花家还有谁?要说这南楚花家在南楚的地位,那可就是连皇族也比不上的。楚国享祚至今三百六十七载,从开国皇帝楚太祖开始,就是实行按照出身品藻评定官爵的制度。所谓下品无豪门,上品无寒庶。寻常百姓人家拼死一辈子也最多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而那些名门世族随便一个小娃娃生下来少说也是一个一等将军。要说这些豪门,头四个就要数花氏、王氏、张氏、谢氏四大门阀,那真个是钟鸣鼎食,富可敌国。而这花家更是四大家之首,历代家主不是丞相就是太傅,门生故吏遍布南楚,更是掌握了楚国大半兵权。要说这楚国,实际上是姓了花。要说这宁氏,那可真是一奇女子。虽然容貌不若那嬴流月,但各方面才华都要远远胜于她,台上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尤其是一首神曲,不知各位听到没,那曲子哪里是人间有的啊,分明就是神仙才能听到曲子,那曲子可谓余音缭绕,各位有没有上过战场的,若是没有,听一首这曲子,立马就感同身受了,也不知一个小小女子怎就能有这般大的能量。”
那说书的正说得起劲呢,却不想一个曼妙女子手带银铃走了过来。
“你说那女子真有那般传奇,我可不信,你们这帮说书的就爱把事实给夸大了说,你看我这容颜如何?我这姿色又如何?”女子说话之间手腕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响着,霎是悦耳曼妙。
再看看女子的那身打扮,只有惹火二字可以形容。薄如蝉翼的大红色鲛绡轻纱遮不住她窈窕曼妙的曲线。半透明的镂空外衫下,鲜艳的镜湖丝亵衣分外惹眼。紫罗兰色的亮锻束胸完全约束不住那一对傲人的双峰,粉白的肌肤带着摄魂勾魄的韵致。下身是一条蜀锦流苏罗裙,高高的开叉一直到腰间,修长笔挺的玉腿在她婆娑的步伐间若隐若现。足下一双鹿皮长靴,却露出明贝一样的脚趾,趾甲涂成与裙摆一样的火红色。香肩裸露,左右各套着一个凤翅鎏金环。这种奇门兵刃更是给她加上无穷的神秘感。
这女子不仅仅长得媚态入骨,就连那声音也酥麻之极,一开口真能把男人的骨头都酥掉,真是天生的尤物。
她那白嫩的脚丫上软绵绵的,看着就让人直留口水。
“说书的,你看我这风姿如何?”
她再次开口,那手中的红绫不知何时已环绕了上去。
那说书的哪里见过这等妖娆的美女,亦或者说,哪里有这等妖娆的美女离他这般近过。
当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竟口吃了起来。
“姑娘……姑娘……姑娘当然是好风姿……”
一句话还未说完,女子的手就已经摩挲起他的脸,“那与那个宁芷相比呢……”热气呵在男子的耳际。那说出先生的脸轰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当然是姑娘的风姿……更……更好……”
下面的看客嗡地一下子笑翻了过去。
“你这书生的,我还是被这女子给魅惑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说话的人由于角度问题没看清那女子的脸,只见她状似暧昧地倾进说书先生的身子,让人看起来不免有些猥亵。
但当那女子转过脸来,“疑”了一声时,这人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女子长得虽然不清秀,也不富贵,而是媚,那媚态男人只消看一眼,便再难自拔。
她的手从说书先生那拿了开来,曼妙的身姿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当走到男子面前时,一双似能勾人魂魄的眼眯着看向他,“你说我的风姿如何,这位相公。”
那男子早在女子转过身时三魂就被勾走了七魄。他曾有幸见过这东庆怡红院里的头牌姑娘,香莹。就是因为长得娇媚而出名。
这大庆的达官显贵中曾有多少人一掷千金就为了那一抹娇媚,那还不算什么,更有王府中的景小王爷,曾为了那香莹跟自家的老爷子干了起来,为要迎娶一个妓女进门。
可那女子跟如今的女子比起来,别说娇媚了,就是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就连远处的宁芷也微微有些诧异。
好媚的女子啊……
还有她这一身行头让人看了也真是够辣的……
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宁芷的视线,顺着望去,不过她是今日才刚刚赶来的,并不识得宁芷是谁。只是见这里就坐了她这么一个女子,举手投足之间也透着一个说不出来的味道。离姬眉头微蹙。
她缓步向她走了过去。
“看姑娘身上衣裳的布料不错,不知可否借在下一穿。”其实这离姬正是接下来要跟赫连苍隼对打的人,只不过因为她性格使然,从来不关心其他人的情况,上去都是没两三下把对手草草打完就闪身去喝酒。
而且她之前比试时都是蒙着个纱巾。不然岂不是对那些臭男人不公平。
她这等媚态,基本上不论是哪个男子看了都会闪了神。
这就不好玩了。
不过这几天下来,她也听说了宁芷的故事,没想到竟然还有女子比她还传奇,此时这尚京到处都是那水蓝色身影水蓝色身影的,听得她心烦,她走上前,看着宁芷。又是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裳的人,还是个女子。那一抹心烦和好胜之姿顿时涌了起来。
“你这衣服多少钱,我买了。”
宁芷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人走来竟然是要买她这身衣裳。
“我不缺钱。”
“这一锭金子够不?”
“我说了我不缺钱。”宁芷继续喝着自己杯子中的茶,连头抬都没抬一下。
“那就是嫌这一锭金子不够了。”说着接连掏出三四块来,看着周围人直咂舌。
众人此时都看着那始终低着头喝着茶的女子,心想,这下得答应了吧,还有一些人暗自懊恼,自己咋就没买一套水蓝色的衣裳带来呢。要是买了,那几锭金子不就是自己的了。
离姬看着面前的女子,语带傲慢地道:“喂,莫非你还嫌钱不够。做人可别太贪心。”一边说着手中的红绫一边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可宁芷还是一动都不动。
甚至说是根本就没鸟她,离姬可曾受过这般待遇,当下恼羞成怒,那手中的红绫一个转圈,化成一把利剑,向宁芷而去。
而宁芷依然没动,手中的软鞭却不知何时已经腾飞在半空之中,正好跟那红绫相撞,谁都不肯想让,拧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