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往常一样斗嘴起来就斗个没完,周大妮一句话都插不上嘴,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没了。等两人闹够了,袁琼给毛金芳递了递眼色,毛金芳立马会意:“哎呀,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我妈就该担心了,琼儿啊,咱们回家吧。”
袁琼站了起来,用力地捏捏毛金兰的手一下:“是该回去了,知青所有门禁,回去晚了他们可就不给我开门了。”
周大妮笑容满面地把他们送出去,回来还特到毛金兰的房间门口,道:“兰兰,你今晚早点睡,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做豆腐呢。”
毛金兰朝她点点头。周大妮回房就回房睡觉去了。
等周大妮回了房间,毛金兰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袁琼便回来了,毛金兰赶紧拉开被子让她躺回来,这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
“兰姐,金国哥柏哥和我秦哥都在外面埋伏呢,有他们在外面,别说李平农了,就是一只蚊子都不能飞进来。”
毛金兰拉着袁琼的手和她说谢谢,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袁琼叹了口气,给她抆抆眼睛:“别哭,没事人的,以后才是你享福的时候呢。”
毛金兰哽咽着说道:“我就伤心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为她们哭了。”
“这就对了,毛金丽这么做无非就是怕你过得比她好罢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的过日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气死她。”
“嗯。”
夜渐渐深了,在外面蹲点的三个大男人起先还聊天,到后面就只剩下跺脚了。西南省昼夜温差大,无论四季,到了夜晚温度总是要比白天差个那么十来度,哪怕是夏天也不例外。到了冬天就很磨人了。
秦柏林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连中华打了个哈欠:“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毛金涛眶了我们?”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毛金国摇摇头:“不会。我相信他不会说这样的慌。”
秦柏林觉得也是:“再等等。到一点要是还没来,我们就回去。”
三人又开始靠着墙根假睡。
连中华刚要睡熟,就被毛金国推醒了,好在他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揉揉眼睛,一句废话也不敢说。
三人屏住呼吸。
大路上,李平农走得又急又快,想起马上就能把那个天天勾搭她又不给他睡的妖精压在身子下,他的内心到身体都是一阵一阵的火热。等他从毛金国等人藏身过的地方走过,毛金国朝秦柏林使了个眼色,秦柏林最先冲出去勒住李平农的脖子,连中华把他老丈人的臭袜子塞到李平农的嘴里,毛金国把装姑子的麻袋套在李平农的头上。
把李平农推到在地上后,他们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李平农想拿掉嘴巴里的臭袜子,却被熏得反胃,一边被打还一边干呕。三人打了好一会儿,毛金国和连中华最先撤退,分两个方向上山,秦柏林最后跑的,他毕竟练过,跑的飞快。
等李平农从麻袋里挣脱开来时路上别说人了,鬼都没有一只,李平农也没有骂人,他飞奔回家刷牙,毛大伯的那只袜子实在是太臭了,要是不刷牙漱漱口,他恐怕会被熏死。
然而哪怕把嘴巴漱麻了他还是觉得那股味道还在他嘴里萦绕不去。
李平农起来又刷了两回牙。
一抬手,手疼不说,伸手哪儿哪儿都疼,点起煤油灯一看,身上自得青的一块儿接着一块儿,李平农把毛金丽给恨上了。
他李平农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他是不知道套他麻袋的是谁,要是让他知道,看他不弄死那群杂碎。还有毛金丽那个女人,要不是她约他,他又怎么会被打?
上脑的精虫被打跑,李平农再细细思索一遍,发现毛金丽这个小娘皮今晚约他约得十分的蹊跷,要知道之前有很多次他都差点抆枪走火,毛金丽都誓死要保卫贞操,怎么这次还主动约他呢?
肯定是这小娘皮跟打她的这伙人约好了,挖好坑了等着他跳进去呢。
李平农呵呵冷笑,打他的人他不知道是谁,收拾不了,但收拾一个毛金丽还不简单?过了年开了春他们就结婚了,她不是不想让他碰吗?等结了婚,呵呵......
李平农被打走了,毛金国当天晚上没回去,去了毛金芳家睡的,第二天鸡叫第一声,毛金丽就迫不及待的醒了,穿了衣服直接就去了毛金兰的房间,推开门,依稀看到床上两个人的轮廓,她的内心一阵一阵的狂喜。
她压下心里的喜悦,扬声叫道:“姐,姐,快起来了,起来做豆腐了。”
说着,她就去掀开被子,但被子下面的事儿个她想得差别太大了,她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就算没有灯,她也知道跟毛金兰睡在一起的绝对不是李平农。
她十分震惊,一下子就懵了。
毛金兰昨晚一晚上没睡,一直睁着眼睛看房顶,此时眼睛又酸又涩。见到毛金丽这番做派。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可惜这个没有灯也没有月光,她没能好好的欣赏。
毛金兰从床上下床来,毛金丽往后退了一步:“姐,袁知青什么时候来的?”
毛金兰把床边的衣裳披上:“昨晚天黑了之后来的啊?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吗?她舍不得我,来给我做伴。”
说着她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袁琼,似笑非笑地看着毛金丽:“怎么?我的床上躺着的是袁知青,你好像有点失望?”
毛金丽内心一颤,赶忙摇头:“哪里的事儿,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袁知青会来咱们家睡觉。“
毛金兰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袁琼,也没说信还是不信,率先出了门。毛金丽跟在她身后,双手捏成了拳头。
到了厨房,泡了一夜的黄豆已经足够软了,毛金兰把水沥出去,端着盆走在前面,毛金丽在后面的拿着一把勺子一个桶。
路过水井,毛金丽去打了小半桶清水,等到坝场边上的磨坊时毛金兰已经把石磨打干净了,毛金兰推磨,毛金丽便放豆子,毛金兰累了,毛金丽便顶上,期间两姐妹没有一点的交流。
回家把昨天去毛大伯娘家借来的过滤豆渣的十字架拿出来,套上纱布,挂在锅大锅上面,舀一勺豆汁放进去,左右摇晃分离豆腐渣,这是个相当繁琐的过程,手累身子累还考验耐性。
每到过年,就家家户户都要做豆腐,因为毛老头不爱干厨房里的活计,于是毛金兰和毛金国从小就跟着周大妮做豆腐,周大妮不是个精细人,她做的豆腐又老又难吃,等毛金兰十五岁了,她就带着比她更小的毛金丽做豆腐。
刚开始做的那两年,做完豆腐没次都手酸得抬不起来,她每次做完都在被窝里哭。做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豆腐渣滤出来以后放进一个盆里,婚宴的时候豆腐渣也能炒菜的,一碗豆腐渣就是一道菜。
毛金兰滤豆渣的时候毛金丽把碗柜下面的石膏拿出来放在火里烧,烧好了有捣成粉,用了十足的戾气。毛金兰一眼都没看她。
她也很佩服自己,毛金丽这么算计她,要是毛金涛说给她听,她这一辈子都能在今晚上被李平农毁了。可她居然还能跟毛金丽如无其事的一起做豆腐。
心也够大的。只是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毛金丽用这么恶毒的方法要毁她一辈子,她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呢?
但马上她就要和陈建邦结婚了,结婚之前不宜见血,兆头不好。再等等,等到她嫁去陈家以后她一定十倍奉还。
毛金丽不是爱毁人清白吗?等着,到时候也让她尝尝别人毁了清白是什么感觉!
毛金丽把捣好的石膏粉给毛金兰,毛金兰和了水倒进豆浆里,灶膛内撤了火,待锅里的豆浆渐渐地凝固成豆花,毛金兰用盛粥的小盆舀出一小盆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