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已经走到门口,头也不回说道:“我跟你说了,我是来查事情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我要走了。你日子过得不易,这一带的百姓都过得不易,我以前没有关照到你们。回去我让他们发放一些救济款项给这一带百姓的每家每户,同时让人把这的污秽垃圾好好清理。”
说着出了门,快步走了。
那妇人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王安石走了之后,她这才哎呀叫了一声。站起来抓着那锭银子跑到门口,已经看不到王安石的影子。
她心里怦怦乱跳,心想,天哪!不会是真的吧?难道自己真的有幸跟知府老爷一起喝了一碗酒?还得了一锭银子,还差点跟他上床了。不过她马上就知道,人家只是查案,又哪会看得上自己跟自己上床。能跟知府老爷喝一碗酒,那就已经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王安石健步如飞往前走,黑暗中忽然有人低声道:“王大人。”
王安石吓了一跳,惊问:“是谁?”
“是我,大人不用担心。我是奉卓大人之命在此蹲守护卫大人的。”
王安石仔细看,这才认出来原来是捕头侯小鹰。便点头说:“辛苦了。”
侯小鹰身穿一身黑衣,从黑暗中闪身出来,跟着王安石往外走。他见王安石铁青着脸,神情异常的沮丧。并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忍不住还是问他:“大人确定了那高书生果然在这儿吗?”
王安石嗯了一声,说:“我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差点误杀了好人。这就回去赶紧把人放了,缉拿真凶。”
侯小鹰心情很是沉重,但又有些心里不甘,问道:“大人不会弄错吧?”
王安石回头瞧着她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因为这案子你跟我一起都错了。我现在要去核实最后一个消息,若是这个消息是对的,那这件案子就铁定是个冤案。”
“大人要核对什么?”
“刚才那妇人说了,他跟高书生上床,曾经摸到了高书生左边屁股上手指长的一块疤。”
侯小鹰一听,禁不住问了一下,立刻说道:“屁股上的一块疤?没错,我知道,高书生屁股上是有一块疤。——当时在大堂上,把他拉到月台上打板子的时候,我看见的。当时把他裤子扒下来之后,他左边屁股上是有一块疤,很显眼。不过不知道那一顿板子是不是把那疤打坏了,看不出来了。”
但侯小鹰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担心,说道:“板子都是打屁股和大腿后侧,疤痕在靠近腰的位置的,打板子打不到腰这里。否则打错部位,把腰打折了那可不得了,所以应该没有打到那伤疤。”
王安石点头说道:“但愿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到了衙门之后,两人径直来到了大牢,在牢头陪同下,马上提审高书生。
高书生已经没有被锁在刑床上,而是戴着手铐脚镣和木枷坐在地上。另外还有两个同监犯陪在他身边跟他说话,这是根据上次卓然所说安排的。
根据王安石要求,牢头吩咐打开牢门,让那两个陪同的同监犯先到其他的监牢,牢房里就只剩下高书生了。
王安石说道:“你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道疤痕?”
那高书生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知府老爷忽然问这么一句话。疑惑的望着王安石,王安石又立刻解释道:“我刚才去找到了那个妇人,就是你那天晚上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妇人。她说了你的屁股上有块疤,如果真是如此,本官就认定你当晚在她那并没有离开,所以无法分身前往杀人。因为她已经证明你是在子里之后才离开的。而那时死者已经被杀了,死者是在三更前离开,随即被杀了。”
一听这话,高书生立刻知道自己获救的时刻来了,激动的手都在发颤。想也不想,马上用带着铁链的手费力的解开了裤带,那裤子哗啦一下就掉到了地上,露出了光光的大腿。他马上想到老爷要看的是屁股,慌忙用双手挡住私处,转过身说:“是,我屁股上有一块疤痕。”
这高书生先前挨了板子,大腿都打烂了。但是郎中已经上了药,所以基本上都结疤了,不过那都是新的伤疤,跟侯小鹰说的一样,打板子都在屁股蛋以下。但是那块伤疤是在屁股靠近腰的位置,所以没有打到,还保留完整。
王安石上前两步仔细查看,光线明亮,看得真切,果然是一块陈旧伤痕。
王安石点点头,马上回头对身边的牢头说道:“马上把他镣铐去掉,带到我的签押房来。”说罢转身出去了。
牢头拿着钥匙赶紧进去把书生的手铐脚镣和木枷全都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