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的时候,因为士子们积极护驾,皇上龙颜大喜。像宋子秀这些曾经参与保驾护航的士子,本来最多也就是个同进士的主子,一律都点了进士及第。如今宋子秀和昌柏一样,也进了翰林院。
“嗯,您去吧,回头也早些歇着,累了一天了。”田娘温顺的说道。
看着他的背影,田娘觉得自己如今有些奇怪,从前已经决定今生不会再喜欢男人了。可是现在这样患得患失是为什么,关注定北郡王妃又是为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跟个大圆球一样的身体,一定是孕妇情绪不稳定引起的。生完孩子,一切都过去就好了。
等施南生出来,田娘已经躺到床上了。他上前捏了下她唯一没变的俏鼻子,”今天感觉怎么样,吃了多少饭,喝汤没有,小家伙踢没踢你?”
一连串的问题,让田娘忍不住笑了起来,“问这么多,先回答那个啊。一切都是昨天的样子,”然后接着反问道,“您今天都和谁出去了啊,昌柏他神神秘秘的,把您领那去了啊?”
想起昌柏,田娘就有些怨念,本来觉得他一定会落榜,也真的落榜了。可是皇上说了,因为救驾有功,特简他参加殿试,并点了进士及第。
“柏哥看我天天在家闷了,就约了今科状元尹承宗和进士宋子秀还有今科榜眼杜浩维,进士龙文殊等人,一起去城外尹家的池子钓鱼去了。”
田娘楞了下,这里面除了状元就是榜眼进士的,他不怕皇上说他拉帮结伙啊。
施南生照例趴在田娘的肚子上,嘀嘀咕咕和肚子里的孩子说了些话,才起身躺到田娘身边。
他揽住田娘的身体,让她侧靠在胸口。这个月份,田娘睡觉很辛苦。肚子大了,怎么躺着都不得劲,只有这样靠着,她能减轻点自己的重量,还舒服些。自从施南生知道后,每晚都会帮她调整睡觉姿势。
田娘总是觉得昌柏进入朝堂太早,她躺好后,低低的嘟囔,“他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您不说管管,还纵着他,陪着他胡闹。”
“柏哥如今也是翰林院的翰林了,你不要再拿他做小孩子看了。呵呵,真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倒是老成的很。今天可是给我带来个好消息呢。”
田娘想起最近的沸沸扬扬的传说,她有些迟疑的问道,“侯爷,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施南生揽住胖乎乎的小妻子,摸着她圆鼓鼓的肚子,感受那小家伙噗通噗通的练拳脚,听着她清泉一样的声音,觉得心里就像淌了蜜一样。
“嗯,也不算是什么烦心事。你听到什么都不要信,我现在就是想急流勇退了。打仗这些年,脑袋别在裤腰上,我有些厌倦了。”施南生深深的吸口田娘身上的奶香说道。
田娘叹口气,把手放到施南生的大手里,“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今太子根基日渐稳定,最想建功立业,军政大权独揽,您的确该退一步了,位高权重难免遭人妒忌。”
“呵呵,还是读过书的人说的精切。不过太子他暂时倒不会把我怎么样,他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小丫头,乖乖睡觉,赶明个给我生个和你一样的聪明灵秀的闺女最好。”施南生拍拍田娘,温柔的说道。
“不管我生什么,国公爷都要喜欢,不能嫌弃,好不好?”
田娘也真困了,如今离生产没几天了,她日日都加紧散步,走动,生怕会像丝丝一样难产。又怕自己晚睡,孩子出生后闹夜,所以每天都准时睡觉。
“生什么都好,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就是。真是个小孩,这个问题说了多少回了。呵呵。”施南生笑呵呵的答应。
等一会没听到回音,细细一听,却是小小的呼噜声。他往前探头看看,胖媳妇竟然闭眼睡着了。他给田娘理了理被子,自己却是一丝睡意也无。
他刚刚说的都说真心话,这些日子,朝堂争斗,作为武将,不能长战场杀敌,却整日和一群文人打口水仗,他真的厌倦了。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让他冷心的是老皇上对他的猜疑。
想起昨天偶遇的广宣真人和他的一席话,施南生咧了咧嘴。原来他的一切都是父母带给他的,他的爵位是母亲带来了,他的猜疑却是父亲赐予的。
也难怪当年二叔不顾一切的要分家,毕竟谁也不知道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人会因为母亲的死,如何对付施家。
“当年我还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我师傅是国师,皇上也还是个普通的皇子,皇上那时候还没有夺位的野心,一向喜欢和文人武士结交。而你父亲那年不过十八岁,却已经中了状元。他惊叹你父亲的才华机智,主动与之结交。唉,本来这样君臣关系是连我都羡慕的,可是当你母亲清源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回忆着往事的广宣,清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