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栖水上, 鲁犇与李在领着两条船在水面巡逻。
“老李, 再与我一碗酒。”鲁犇抹掉胡子边沾染的酒沫。
李在不肯将酒倒给他, 道“三牛, 如今水道上往为船只频繁, 来的又是都是商客, 一个一个不是携了一箱一箱的钱来,就是带了一船船的货来, 那些水贼哪里不会眼馋。方都尉这两日又跟小郎君讨了两条船,就怕贼人贼船惊走商客。你少吃点酒, 别误了正事。”
鲁犇递着碗“你看,你看这碗跟酒盅差不离,我吃十碗都抵不得京中的两碗酒, 这酒又淡,不过解解渴。栖州这鸟天气, 入秋后倒比夏日还热,晒人到起盐花。”
“你可真没吃醉”李在问。
“你只啰嗦, 我哪里像吃醉”鲁犇道。
“你若误了事,小郎君不罚你,牛叔也会处置了你。”李在道。
鲁犇笑道“这我还能不知晓只我真个没醉。”
李在无奈又倒了一碗酒给他,自己看着江面船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鲁犇又吃了一碗酒, 心满意足,道“我看那贼也不敢来。前日方都尉与关蛮子烧了了两条贼船,又将人头挂在岸边, 将贼人吓得胆细不敢随意动手。”
李在道“那不过一伙小贼,不成气候,烧了劫道的家伙什自是散了。听方慰说云水一带盘踞着一伙贼人,几个贼首拜了三把交椅,集得不少武艺高强、杀人如麻的强人,那处水路复杂,跟迷道一般,易进难出。”
“再如何也理一为蟊贼,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撕一双,揪了脑袋下来,换了一二下两银子买酒吃。”鲁犇道。
李在笑了笑“在水里你如何撕他们这些贼人都是水边生长,多数好水性,你我几下狗刨,不至于淹死,却不及他们灵活。在水中,须吃得大亏。”
鲁犇哈哈哈大笑“他们潜水凿我们的船,我们扔油桶去他们船上烧他们船,我们不过沉底,他们却是烧个底儿穿。”
李在想想船上携带的利器,松快不少。船过一个弯道,却见前面有两艘商船不知怎么在一起,俩边互不相让,起了争执。
鲁犇道“指头大点事的,也能吵斗。”
李在道“这处江面宽阔,如何能撞得船,别是水贼使诈。我们先提防,过去问个究竟。”
这两艘商船一艘却是邻州来得,运了满满一船的好板材,船主颇有眼光,想着以前栖州篮子打水的破地方,棺材板都挑了薄木板做,这几月又是虫金又是神火,竟有几分欣欣向荣的意头。栖州城不少地方翻新另建,想来要用板材,有些讲究点地方,定要用好木头,左右他们离得近,过来也要不了多少路资,只这一条就比别处赚了好些。那个榷场进场的签牌就要百两银,他一卖木头也犯不着进场,只在外头与栖州做些边角买卖。
也是他时运不佳,走了背运,船的木头绑得不甚牢固,好些木头滑落掉进水里,不得不停叫船手下水打捞,捞时不心时,木头擦碰到了过往船只,对方也是个凶的,顿时不依不饶起来,真将船摇过来要撞他们。这下见了巡逻的兵丁,真是喜出望外。
那船主道“官差,小人真是无意为之,也与他们赔礼置歉,缘何不依不饶拿船头来别我。”
与船主争吵的大汉却是个管事,不是主人家,闻言辩道“我们远道而来,焉知不是你们故意为难不然,怎在江上用木头打我的船。”
船主直跌足喊冤“我怎是故意生事拿木头打你的船我家木头滑进水中,自要捞起,这木头不曾生得眼睛,这才碰擦到了你们船,都不曾伤着船身。”
那管事道“你这木头怎早不跌落,晚不跌落,偏我们船经过时跌落怕不是藏得诡蜮心肠。”
船主见怎说都无用,也生了气,怒道“我家的木头落水在前,你家的船行来在后,你既见了前头船只生了事故,怎不往远处摇去,避让开来这江道,十条你船也走得,何苦要往我们这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