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手下滑,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怀中带了带,语气却依旧森冷如霜。
“慕白,废了她手筋脚筋,然后把她做成人彘,扔到野外自生自灭。”
薛楹的目光一抖,眼中升起无边无际的恐惧。她久居深宫,怎不知人彘是什么?
她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又惊又惧地死死盯住沈初寒,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汗水全数打湿。
慕白闻言一凛,忙沉声答了,“是,公子。”
沈初寒便不再看地上拼命想要挣扎的薛楹,揽着宋清欢转了身,“阿绾,走吧,去看看母后。”
宋清欢心知沈初寒现在心情不大好,乖觉地点头应了,随着他往萧菱伊所在处行去。
刚走几步,身后,慕白手起剑落,对着薛楹双手的手筋处一挑。
薛楹脸颊上的肌肉一抖,脸色顿时惨白如纸,顷刻间汗流如瀑。然而,不待她的痛意缓和些许,慕白的剑又落了下来,这一次,他尖锐的的剑尖落在了她脚筋处。
眼前一黑,薛楹彻底痛晕了过去。
沈初寒揽着宋清欢朝前走去,明明不过十来步的路途,沈初寒却走得很慢,宋清欢都能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阴郁之气。
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在心底默默叹口气,手轻轻抚上腹部,脑中开始思量起各种让沈初寒消气的法子来。
不想,因着她手往腹部这么一放,沈初寒脸色却蓦地一沉,紧张的眸光看来,“阿绾,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清欢一怔,下意识抬了头,却正撞入沈初寒深邃如海的眸中,此时他的眸子里虽然仍有气恼,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担忧。
她回过神来,甜甜一笑,亲昵地挽上沈初寒的胳膊,“我没事,宝宝也没事。不过……”
“不过什么?”听到这“不过”两字,沈初寒刚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宝宝告诉我,如果爹爹再不原谅娘,他马上就会有事了。”
听到她这俏皮而撒娇的话语,沈初寒沉郁的脸色就有些绷不住了。
是的,他现在很气,气得忍不住想要杀人,可为了不吓到宋清欢,他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得到隐卫来报时,他正在御书房中批改着奏章,听到消息,浑身顿时冰冷如雪。那一刻,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宋清欢红衣翩跹从城墙下跳下的那一幕,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来不及多想,他快马加鞭就往城郊墟余山赶,一路上,他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宋清欢真的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眼见着快到墟余山了,他终于在前方瞧见了许多打斗的人影,放目一瞧,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黑衣人中的宋清欢,纤细的身姿,手中一条天蚕软鞭,虽瞧不真切,但似乎没有受伤。
刚舒一口气,目光便瞧见空中银光一闪,有一支箭矢飞快地破空朝她飞去!
那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明知赶不上,还是差一点就要奋不顾身地冲过去。
好在宋清欢似乎发现了有人偷袭,很快轻巧地躲了开来,又命慕白赶过来查看情况。
终于,他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下。只是很快,怒气席卷而来。
一勒缰绳,止住坐骑,他纵身往树上飞去。
不管是谁藏在树中,他都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果然,一跃上树枝,便见到了藏在枝叶之中的黑色衣角一枚,没有任何犹豫,他拔出若水剑猛地一刺。
显然,那人方才从树上瞧见了纵马而来的他,只是大概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慌慌张张一躲,脚下踩空,身子半悬在空中,容颜彻底暴露在沈初寒眼前。
认出了薛楹那张脸,沈初寒心中怒气更甚,刚准备再度挥剑刺去,却突然想到什么,招式一缓,掌风已经挥了过去。
一剑结果了她实在太便宜她了,敢对宋清欢下手,他定要叫她生不如死。
“阿殊。”见沈初寒眸光沉郁,宋清欢吃不准他心里怎么想的,只得娇娇又唤了声。
沈初寒回了神,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死死锢住。
耳旁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现在就先饶了你,等回去再找你算账,便是拿宝宝求情也没有用。”
听到他佯怒的话语,宋清欢不由一喜,知道沈初寒气已经消了些许,虽然她心中也是委屈,却也不敢辩驳,忙点点头道,“我知道错了,回去任由你处罚。”
听到“任由你处罚”四个字,沈初寒眸色蓦地幽深下来,唇瓣在她耳垂处胡乱一啃,到底惦记着前头还有不少人在,松开了她。
宋清欢耳根微红,跟着沈初寒走到了萧菱伊和君熙等人面前。
“母后,您没事吧?”沈初寒上下打量了萧菱伊几眼,还是不放心地开了口。
萧菱伊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尚算镇定,“我没事,多亏了欢儿熙儿还有云歌慕白他们,你不用担心。”
沈初寒难得笑笑,“母后没事就好。”又看向君熙,“熙儿呢?”
熙儿也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沈初寒点点头刚要开口,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哭腔和恐慌,“皇兄,皇兄救救我……”
沈初寒登时脸色一沉,阴鸷的眸光朝地上瞟去。
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躺着君晚。她的身下已经流了许多血,脸上更是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
她甚至能感到自己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滴流失,就在她快要绝望之际,她的眼中有一道光骤然射入——
沈初寒来了。
那一刻,她突然又燃起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