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两人肩并肩回到寝殿,宫侍们奉上晚膳,夜璃歌定睛看时,却见多是益气补元的,不由感激地看了傅沧泓一眼,傅沧泓勾唇一笑,舀了碗汤递给她:“快喝吧。”
夜璃歌接过碗,慢慢地喝完一碗汤,把空碗放回桌上,站起身来,明姑已经领着宫女,奉上栉沐之物。
“以后,如果你要调息,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夜璃歌怔了怔,“你要处理朝务。”
傅沧泓摇头:“你比什么都重要。”
“好吧。”
夫妻俩这才并肩睡下,傅沧泓仔细查看她的脸色,果然觉得比从前好很多,于是点头道:“看来这些日子,是我耽搁你了。”
“没有。”夜璃歌摇头,“我只是不想分神,这样进阶会快些。”
从那之后,夜璃歌每隔几天,便会进入内室修炼,而傅沧泓亲自替她护法,有时候,傅沧泓自己也要吐纳,便由夜璃歌暂时处理外面的事务。
这日正午,傅沧泓和夜璃歌正坐在厅中用餐,外面忽然传来曹仁的斥骂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她寻短见了?”
傅沧泓搁了碗,正要出去,夜璃歌已站起身来:“你且等等,我出去瞧瞧。”
言罢,夜璃歌迈出殿门,却见曹仁站在一簇碧竹下,正在训斥几名宫侍。
“怎么回事?”
“娘娘。”曹仁一看夜璃歌来了,顿时打住话头,脸上继而浮起笑意,“是一个犯了事的宫女,昨晚投井,今天早晨被捞上来了。”
“犯事?犯了什么事?”
“偷窃,偷窃御厨房的食材。”
“哦?”夜璃歌心中一闪念,便想起前些日子在清然殿撞见的事来,“那宫女可是叫作阿月?”
“正是阿月。”曹仁眼中掠过丝惊讶,“娘娘您怎么知道?”
“她……死了吗?”
“这丫头实在是命大,已然救活过来。”
“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禁室。”
“好,”夜璃歌点点头,“你且叫几个人,把她给看牢了,再则,派人去禁军营里放放风,就说,御厨房里有宫女犯了事。”
“这——”虽然不明白夜璃歌的用意,曹仁还是照办。
吩咐完这一切,夜璃歌便回了龙赫殿。
“外面怎么回事?”
“你不用理会,去处理朝务吧。”
“好。”傅沧泓点头,并不细究。
整整三天时间过去,禁军营里却丝毫没有动静,夜璃歌揣摸着时机成熟了,便去了禁室。
看守禁室的宫侍将门打开,夜璃歌一脚踏进去,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饶是她目力过人,也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瞧清楚里边的情形,但见阿月一身破衣烂衫,目光呆滞,正双手抱膝,坐在稻草堆里。
夜璃歌走到她面前立定,轻轻地喊了声:“阿月。”
过了许久,阿月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了夜璃歌一眼,又埋下脸去。
“阿月,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说出实情?”
“我,我没有实情。”
夜璃歌摇摇头:“如此说来,你是甘愿接受惩罚?”
阿月的身体轻轻一颤,然后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
夜璃歌再看了她一眼,折身走出禁室。
“娘娘……?”掌事的迎上前来。
“给她送些食物和衣裳,不要虐待她。”
“是。”
按说,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依夜璃歌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不予理会,而那个小宫女,她的命运只好自生自灭,但是不知为何,夜璃歌的心中,却起了丝淡淡的怜悯。
不过很快,她便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毕竟,宫里每天都要发生许多事情,需要她处理,如果不是几日后,曹仁再次来禀报,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曾关照过一个小宫女。
“娘娘,阿月她招认了。”
“阿月?”夜璃歌愣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她招认什么了?”
“她招认自己,偷了御厨房的食材,想拿出去换些银子。”
“她一个三等宫女,身处内宫,禁卫重重,就算偷了药材,要如何才能拿出去?”
“这……奴才也问过了,可这丫头嘴紧,死活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