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争不到的,可以给你们争个大学生。”徐佩秋笑了笑,最后还是压了一块钱在他的桌上。
“谢谢老板了。”
“这丫头。”老板拾起那一块钱:“给多了!”
那几本破书哪儿值那么多钱啊!
徐佩秋回家以后,第一时间做好了饭,她做了稀饭,又炒了菜叶子和老腊肉,老腊肉是顾哲闻之前给的,她嫌肥肉太多,便没怎么吃。炒好以后,她自己吃了几嘴饭,便把剩下的饭菜全装在了一个大茶盅里,再倒上了油汤,装了满满的一层老腊肉和菜。
她飞奔到老灵婆的小屋子前:“婆,我又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徐佩秋打开茶盅,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到她的手里,老灵婆捧着茶盅,腊肉片浓郁的肉香从鼻尖飘过,徐佩秋再把筷子塞到她的手中:“婆,今天广播说恢复高考,我要去念大学了。”
老灵婆睨了她一眼:“你还没考上。”
“昨天让你背的你背完了没。”
徐佩秋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会考上的,我会去全国最好的学校上学。”
“婆,你那书上的字我一个都看不懂啊。”
“字都不认识还想当大学生。”老灵婆嘲讽她。
徐佩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试探道:“那我现在去拿书,婆您给我讲讲?”
老灵婆不说话了,她拿着筷子,慢吞吞地吃起徐佩秋特意为她准备的饭菜,多少年了,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她用她仅有的几颗烂牙齿咀嚼着。腊肉片煮烂了,又软又肥,浓郁的肉汁味在嘴里蔓延开,她满足的眯起眼睛。
“婆,我现在就回去拿书。”徐佩秋起身,老灵婆没有阻止,算是默认。
有了老灵婆的讲解,徐佩秋终于能看懂书上的内容,玄学这门学问说浅不浅,说深也深,徐佩秋理解了大半,只等着回去熟记。只是她一边背玄学一边背政治,格外的酸爽。
徐佩秋出门透风时,知青康远又拦住了她的路。康远的眼里发着光:“佩,佩秋,今天恢复高考,不再根据政治表现和家庭成分限定考生资格,所以你也可以报名参加高考。”
康远的脸微微红:“在下不才,下乡以前是高中生,在班里成绩优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辅导。”
康远自那天李爱国走后,时常来找她,又是给她送吃的,又是给她送小东西,目的明显,徐佩秋拒绝了他很多次,他却像不知放弃为何物,依旧缠上来。
徐佩秋看也不看他:“不用了。”
“诶佩秋,你等等。”康远见她要走,急忙拦住她。
他鼓起勇气:“佩秋,这次高考,我会考上大学的,毕业以后包分配,我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的男人。”
康远说完后,鼓起勇气看着徐佩秋的眼睛。
近看时,徐佩秋更美了,精致柔美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似雪,即使她冷着一张脸,依旧美艳不可方物,好看到了骨子里。这么好的人,他一定要抢到手。
康远握着拳头,他看见徐佩秋的眼中滑过一抹意外,随后她冰冷的表情慢慢龟裂,眼里露出欣喜。
康远心里跟着一喜,原来佩秋也喜欢自己吗?
“不可以。”顾哲闻咬牙切齿的赶过来,大步流星,一眨眼就到了徐佩秋跟前。
“她有男人了。”
顾哲闻牵住徐佩秋的手,黑着脸盯着这个想抢他小丫头的孱弱知青。
徐佩秋眼中的欣喜都快溢出了眼眶,她蹦了两下,小眼神里充满了欢喜:“顾铁蛋,你怎么来了?”
“顾铁蛋?”康远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他在对方慑人的气势下忍不住后退两步,心里直打颤。
“你叫铁蛋,你的名字太土了,你不配和佩秋在一起。”康远心有不甘的说道。
顾哲闻捏着小丫头的手,微微用力惩罚她,他低头看向粘着他的小丫头,声音充满了无奈:“你看,人家误会了。”
徐佩秋抿唇笑起来,她满脸无辜:“我觉得铁蛋挺好听的呀,那不然,以后我叫你铁头好了。”
“你还是叫我铁蛋吧。”顾哲闻叹了口气,真拿这丫头没办法。
康远见两个人都不理他,他气得脸通红,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
徐佩秋余光注意着他,见到他动,她挽着顾哲闻的手,一只手搁在他的掌心中,她偏头靠着顾哲闻的手臂:“喏,我早跟你说过我有男人了,你不信。”
“这,我男人,是不是很帅?”
康远条件反射的点头,等他反应过来,他看见了徐佩秋眼中的得意。康远接受不了,推了推眼镜羞愤的跑开。
徐佩秋双眼充满了欢喜和高兴,她仰着头看他,近一个月没见,她的男人好像更帅了,更加温文儒雅。只是他温和的面孔下中却又带着一丁点还没完全收起来的锐利。
他就这么站着,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锋利的脸庞,浑身每处地方都散发着魅力。
“铁蛋,你怎么来啦?”
“我再不来,你这丫头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烂桃花。”顾哲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今天广播通知恢复高考,顾老师来检查你最近有没有认真学习。”
“当然有了。”徐佩秋鼓着脸颊,瘪着嘴:“顾老师,你不可以不相信你的学生,你的人民。”
“相信,我当然相信。”顾哲闻笑着。
徐佩秋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进屋:“我去给你倒水喝。”
顾哲闻刚坐下,闻言,他一把拉过小丫头,徐佩秋脚崴了崴,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她侧着身,下意识环着顾哲闻的脖子,男人炽热的手扶在她的后腰,有力的手臂搂着她,将她抱得紧紧的。
徐佩秋脸红了红,她垂着眼:“顾铁蛋,你想对人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