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说完奇特的番邦使者,小圆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不知道有没有天生红色头发的人。”
冬青想了想,道:“可能是有的,但是黎国没有,改日再有别国使者前来,再去查看一番。”
瑾瑜独自摇头,这等长相的番邦使者,只怕不容易遇到,想要再看的话,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冬青与小圆扯了半日天南地北,才想起瑾瑜还坐在旁边。
“瑾郎,目前我们已经有不少存银了,可以尝试先买些田地,但我又想着以钱生钱,日后多些再买田宅,你觉得哪个合适?”
瑾瑜从书桌上抬起头,思索片刻,道:“虽然你做什么我都每异议,但你若非要问我这个想法,我觉得还是以钱生钱比较好,我们现在买田宅我总觉着没什么用。”
冬青喜笑颜开,“我与瑾郎的想法相同,生意来钱快些。”
小圆问道:“那姑娘可有想好做什么样的生意?”
冬青沉吟片刻,道:“我想到一个十分赚钱的行当,就是不大好做,容易遭人诟病。”
“什么行当?”瑾瑜立刻出声询问,觉得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不能变成黑心商人遭人诟病。
冬青认真道:“妓院,我特意看了晋安最大的那一家,每日的收入都近乎上千两。”
瑾瑜无言以对,妓院确实很赚钱,但怎么看冬青去开妓院都有点不妥。
冬青满脸惋惜,“可惜了,作为朝廷命官的妻子,我不能牵涉贱籍买卖,否则风月场所赚的都是那些有钱人的钱,不仅赚钱,还能抓住很多朝中之人的小尾巴。”
小圆在一旁听了半晌,道:“姑娘不能牵涉,但小圆可以,我本就已经是贱籍,无所畏惧。”
冬青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道:“话虽如此,我没有找你商量这事,就是因为你拼命从那地方挣脱出来,怕你不想再去看这些场景。”
小圆晒然一笑,“姑娘想多了,并没有这事,当年因为我身在其中,如今我是局外人,反倒可以对那些落入贱籍的姑娘好一些,何乐而不为?”
冬青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全权去办,无论是盘下一家现成的或是从头开始都行。”
瑾瑜目瞪口呆,就这么看着两人几句话商量下来,一锤定音,小圆已经出门着手这事。
冬青则开始拟定计划,准备各种细节的规定,包括培养一众风尘女子将接到有几分分量的客人记下来,从身份到喜好。
瑾瑜看着冬青起草的计划,道:“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开妓院,而是开了一家情报机构。”
冬青停笔,“一举两得,又挣钱又收集情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瑾瑜想了想,既然要如此,那就做全套,他着手起草了规章制度,不是一味的压榨,而是与院里的姑娘们采取分红制度,赚得多分得多,赎身自由,走留随意。
冬青觉得可行,就把瑾瑜写的计划详细定制一番,交给小圆去实施。
小圆无意识的跟冬青学习为人处世,做事雷厉风行,花费近二万两白银,没出两个月,晋安多了一家叫温香玉的烟花场所,院内装潢十分风雅,不落俗套。
晋安另外几家的花魁,陆续从原在地赎身,投奔温香玉。
这事从头到尾冬青没有插手,听小圆报备她将自家的制度故意传到那些花魁耳中。
条件十分诱人,她并未使任何手段,这些才情外貌出众的花魁们,自己来投奔温香玉,别的院子也无可奈何。
冬青还是提醒一下小圆,表面上无可奈何,不代表别人不会心生不平,背地里使绊子。
小圆自然记在心上,提防着别人的暗箭。
温香玉独特的名字与装潢,外有花魁加持,生意蒸蒸日上,没多久就成了晋安风流的地标。
无论外来的还是本地的,都想去逛上一逛,一逛便流连忘返。
看着每个月的进项,冬青这才放下心来,慢慢物色着田地和宅子,过个几年,他们就会是真正的有钱人。
日子过得飞快,瑾瑜看着文书上签署的日期,已经华元十六年六月。
当年他初到黎国,只是华元十二年,那年他才二十岁,如今一转眼都二十四了。
在翰林已经呆了一年有余,平淡如水,经营一年,除了朝中大半官员都看他挺顺眼之外,别无所获。
还有数个武官,没有什么交集也对他印象很好,因为现在实行的平武政策,是瑾瑜殿试文章所列举的。
这让他们又得到了应有的重用,而不是文官的附属。
瑾瑜在官场一年多,还发现一件事,就是朝中高官都是熬资历熬上去的,最年轻的也都当了二十多年官。
这让瑾瑜有些挫败,难不成他好不容易当上了官,就这么悠哉悠哉熬个二三十年?
第77章 灾荒
这一年多,瑾瑜还担任了庶吉士的小教习,辅助学士教习庶吉士。
不可否认,在翰林为官,哪怕是个末品官也学到不少东西,能够直面国家政务。
翰林院内近期有升迁变故,掌院学士许韬因资历与政绩足够,由正五品升迁为正四品,入文渊阁为阁臣。
上头有人升迁,就会空出一个位置,以致下面的侍讲学士与侍读学士虎视眈眈盯着这掌院学士的位置。
这个升迁产生连锁反应,上一级的空出位置,低一级就会有机会随着升迁。
瑾瑜自然也想顺势往上走,但翰林院设有两个分部,为待诏厅与典簿厅,不止他一人是从六品官职,想要升官的人一大把,位置却只腾出一个。
而且不少人资历比他高,不是说做出了什么政绩或是得皇帝多少信任,而是当官的时间比他长。
可惜,若是按政绩和皇帝的眼缘来看,他绝对处在上风。
对此,瑾瑜无可奈何,该做的他都做了,眼下只能静待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