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则忙着带小圆拓展生意,有了本钱就什么都不算事,能赚钱的生意冬青都纳了一份。
主要是能信任的人手不多,什么事都要自己操心。若是有足够的亲信,就能把这些生意分给亲信管事,她只需要收着房契地契,每月核对账目收钱。
除了小圆以外,冬青手底下就只有几个算得上朋友的举人。
举人不可能会愿意成为冬青做生意的管事,他们都是要走上仕途做官的。
瑾瑜看冬青犯愁,就给她出了个主意,“你觉得李林如何?”
冬青从纸墨中抬头,“李林很不错,虽然二十老几依然如孩童那般很皮,但做事还是挺认真的。”
瑾瑜道:“前些日子不是收到李林的书信,说这两年挑花刺绣像瘟疫一般的蔓延,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我们让他把生意处理好,来晋安找我们。”
冬青思索片刻,道:“如此倒是可行,若有李林加持,分管了一些生意,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忙碌。”
“至于报酬,待他上来再当面商量,不会亏待他就是。”
“既然如此,那就即刻送信过去,让他速战速决。”
瑾瑜当下给李林写了信,让他来晋安搭手。
翰林院的连锁升迁有了消息,掌院学士只需一人,最终尘埃落定,由侍讲学士文陈丰担任。
下面的升迁却多一些,一些熬了数年的侍讲和侍读,此次升为从五品学士。
不负所望,瑾瑜努力一年多,也迎来第一次升迁机会。
虽然这个升迁于瑾瑜而言可有可无,只是从从六品修撰,升迁为正六品侍讲。
年俸由每年林总六百两变成七百两,职责大同小异,有机会为皇帝或是太子皇子讲学。
对于俸禄,瑾瑜已经不在意多少,毕竟他家娘子每个月能赚数万两,要是当官拿俸禄,得当几辈子才能拿到冬青一个月挣的数。
冬青的机智在于,所有的酒楼商铺妓院明面上都是小圆的,没人知道这些生意与瑾瑜有关系。
实则所有生意的契约冬青都拿在手里,每个月的进项存入钱庄变成了银票收着,或是拿去买了田地。
冬青并未亏待小圆,每个月几百两的零头都给了小圆,让她自己存着,为以后的日子打算。
小圆没有推脱,虽然她名义上是冬青的婢女,但冬青待她犹如家人,都知道各自什么脾性,用不上那些虚的。
瑾瑜和冬青带着小圆,还住在这座不大的院子里,屋内的摆件陈设都很朴素,平日穿着也不高调,完全在瑾瑜俸禄承担范围内。
有人会对瑾瑜送的礼物价值生疑,因为瑾瑜送的礼物都不算轻,任何一件都抵得上瑾瑜一年的俸禄。
不过很快就想通了,既然他们有人送礼,瑾瑜自然也能收到礼物,而且家里多多少少有些产业,两厢抵消。
也难怪瑾瑜过得十分清贫,家里甚至没有一个丫鬟。
旁人也不在意,既然瑾瑜愿意过得清贫而做官场人情,他们承了这个情就是。
瑾瑜不知道旁人对他家里没有丫鬟的事这般猜想,他和冬青没有丫鬟,是因为暂时不需要。
洗漱穿衣完全可以自己动手,饭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带上小圆去自家酒楼吃一顿。
平日里冬青很忙碌,家里的家务都是瑾瑜在做,权当健身,免得他整日坐在翰林院做文职浑身僵硬。
这几日,朝中陆续收到全国各地发来的奏章,称灾荒严重,希望朝廷设法解决,以免流民四散。
黎国占地颇广,每年都有灾情,或是水灾或是旱灾,但都不严重,拨些赈灾银粮,安抚过了一年,第二年就缓过来。
瑾瑜看今年的情形,应该是大的灾荒,滇州大面积闹旱灾,种下去的庄稼,半年时间,尽数晒死,今年可能颗粒无收。
而廊州,竟然又闹起了蝗灾,按奏章里所描述的,廊州大部分县镇遭到蝗虫席卷。
蝗虫成云,遮天蔽日,翅膀煽动之声震耳欲聋,所到之处连草叶都不剩下。
瑾瑜对这份奏章的真实程度抱有怀疑。
如果真的大面积闹蝗灾,这个描述不算夸大。但因有前车之鉴,瑾瑜想一探究竟。
上次湘王给他送了不轻的礼,这一年没有要求他做任何过份的事,至多让把奏章尽快呈交给华元帝,不要耽搁廊州相关事宜。
这些事本就是要做的,只是时间快慢问题。
再有就是让他将皇帝正在琢磨或是准备施行的事,以书信的方式告知湘王。
瑾瑜一一照办,却没能抓住湘王的把柄,因为无论是谁处在湘王这种尴尬的境地,都会与湘王一个做派。
实时了解朝中动向,提前做好应对政策的措施,以防像上次南阳王事件之前,皇帝准备将他们的爵位回收。
对付灾荒,朝廷一贯的做法就是开仓放粮,拨款赈灾。
这次也不例外,阁臣与华元帝计算商议后,决定给滇州拨十万两白银,向周边风调雨顺的州界购买粮食,度过今年秋天到明年秋天这一段没有口粮的时期。
廊州因地界较大,人口较多,拨了十二万两,即日就派钦差押送,监督整个赈灾流程。
旁的差事有人抢着做钦差,赈灾放粮这事却无人愿去。
因为这个差事很是艰苦,而且近两年为了防止赈灾银被贪,出台了不少严格规定,监管赈灾银这事,捞不到好处就罢了,还容易出力不讨好。
监管的是粮银,下面的官员总想从中捞些好处,若监管太严铁面无私,这些人办事便不尽力,赈灾粮发放会延迟。
这一延迟,不是小事,延迟一个月就有许多灾民受难,而且监管人员会被扣俸禄,于上于下都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