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奈她的技术实在过于蹩脚,出发前稍不留神, 竟差点儿从马背上摔落,吓得周围仆从个个脸色苍白,险些窒息。
好在最后唐琛及时策马赶到,伸长手臂,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才结束了这场惊魂。
他半是责怪半是玩笑地问道:“前几日是谁说,骑上一段路不成问题的?国丈沙场驰骋多年, 若是得知自家闺女连上个马都能崴脚,不知作何感想。”
蒋琬琰又羞又恼地抡起粉拳,像打沙包般重重地捶了他一记。力道很足,估计能让他疼个……一瞬间。
“你一日不嘲笑我, 难道会浑身不舒服么?”
蒋琬琰气鼓鼓地质问完, 随即撅起嘴,语带不满地说道:“放我下去。”
唐琛心知她就是个小姑娘的性子,火气上来的时候劝都劝不住,但一股气儿却消退得极快。用不着多长时间, 便会恢复成往昔那副温顺可爱的模样。
思及此, 他不禁微哂,“话是你说的, 届时可别反悔。”
蒋琬琰闻言,却没有片刻的犹豫,当即回答道:“陛下放心好了,臣妾今日就算疰车,犯恶心,在马车里晕过去,都不会与您共乘一匹马儿。”
唐琛听罢,连半句挽留的话都不说,径直放她下马。
临走前,蒋琬琰还故意轻哼一声,以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她脚踏着高底翘头履噔噔噔的走进车内,一屁股坐在唐琛事先褪下的外袍上方,颇有几分示威的意味。
然而,对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明显并未往心里去。
区区衣服罢了,她若能因此感到解气,那么即使踩在脚底摩抆,他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驿道上,不过半日的光景,蒋琬琰便觉有些枯燥乏味。
她慵懒地抬起手,将帘子掀开一小半,接着把脑袋往外探了探。而映入眼帘的画面,便是穿着黑色劲装,身姿高挑挺拔的唐琛。
他并不贪快,始终保持着马车相等的行进速度,紧跟在蒋琬琰身旁,仿佛是她的专属侍卫。
蒋琬琰目光掠过男人那张冷峻的侧脸,眼球打了个转,随后轻飘飘地移至他的下身。
只见有条玄色云纹衣带束在腰际,使得那件本就紧身的上衫,愈发贴近唐琛精实的身躯。
除此之外,他更在腰带上斜插着两三柄缀满珠玉的弯刀,顿时为整体增添不少锐气。
蒋琬琰禁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语调微微上扬,轻浮地吹起口哨。“这身材,这脸蛋,平时不多穿些劲装短靠的,着实是可惜了。”
唐琛挑起眉毛,斜睨她一眼,语气里透露出淡淡的玩味。“皇后莫不是以为,几句阿谀奉承的话儿就能够讨好朕?只可惜,朕早已听腻了文臣武将的各种马屁。”
他语气微顿,唇角的笑意愈深,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愈发挑衅。“普通的小手段,朕还真看不上眼。”
他若不提起,蒋琬琰几乎都快忘记自己不久前才铮铮立下的誓言。
她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
哦,原话似乎是——臣妾今日就算疰车,犯恶心,在马车里晕过去,都不会与您共乘一匹马儿。
……
此时此刻,蒋琬琰只恨不能让时光倒退回去,逼当时的自己闭嘴才好。
她深深吸上一口气,再扬起自认最甜美无害的笑容,说道:“那陛下倒是教教臣妾,如何能让您龙心愉悦呢?”
听到这里,唐琛总算肯板过面孔,用正脸面对着她道:“别成天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说些实际点儿的。”
蒋琬琰沉吟半晌。
她与唐琛当了这么多年夫妻,哪里会不知道他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当即红着张脸说道:“臣妾想与陛下共骑一马,想让您从身后牢牢抱住臣妾,也想……”
尾音未落,蒋琬琰突然嘶地一声,发出略显痛苦的低吟。
唐琛猛然转过头来,却见她缓慢地伸出红润的小舌,小心翼翼地察看上头算不得深的口子。
原来是不小心咬伤舌头。
唐琛在安定心绪的同时,也难以克制地低笑出声。蒋琬琰并非大剌剌的性子,犯下这般少见的失误,只怕是被方才那句无比羞耻的情话给绊住了唇舌。
平心而论,那番话并不足以让唐琛感到满意。
他甚至挺想探究蒋琬琰后续那未说完的话语,到底是有多么令人难为情,方能紧张得咬住舌头。
只不过,她现在看上去怪可怜的,倒让他舍不得多加为难。
“上来。”唐琛主动伸出手臂,示意马车里的人儿抓紧自己。
蒋琬琰这会儿早已懒得矫情,立刻用小手回握住他。借着双方十指交扣的这股力量,唐琛稍一使劲,便将她拽上马背。
整个过程轻松的,仿佛只消耗体内不到三成的力气。
“张开嘴巴,给朕瞧瞧。”
唐琛说罢,立即作势要去扒弄她圆如朱樱的小嘴,惊得蒋琬琰双眼微瞠。
她刚刚因为舌尖突如其来的刺痛,双眸中酝酿出了一层水雾。这时再刻意睁大,那抹湿润瞬即凝结成豆大的泪珠,沿着粉颊滚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唐琛原先就对蒋琬琰无甚抗拒的能力,这下一经诱惑,更是情难自禁起来。
他俯下头,满是怜惜地亲吻着由她眼角渗出的苦涩。低沉的声线,带着如同醇酒一般致命的吸引力,“宝贝儿乖,不哭了。”
蒋琬琰本来倒是没打算哭鼻子,但当她听见这道异常温柔的嗓音后,却反倒开始抽抽噎噎的,啜泣个不停。“都怪你,都怪你……”
这怪罪来得实在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