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尤不自知,头撑得比他高些,便摆出高高在上的尊贵仪态来。
明明自个儿是撩人的祸水,却将他当男宠似的打量。
齐棪心猿意马,急切搂住她的腰,朗声笑起来,“臣竟不知,殿下有如此妄自菲薄的时候。”
翊安被他一搂,也破了功,笑着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暗自咬牙切齿地想,哪里是她妄自菲薄,成亲两年这位主才肯收心过日子,谁知他往后又会如何。
而她现在只想知道,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噩梦不断缠身。
“很好笑?”翊安修长的柔荑,放在他的颈脖下。
“不好笑。”齐棪装作窒息,演得滑稽又逼真。
见翊安笑,才轻声道:“咱们花样还没试完呢,正新鲜的时候,殿下莫要胡思乱想。”
“?”就新鲜在这种地方。
瞧她脸色不对,齐棪立即追加一句:“便是不新鲜了,臣也舍不得离开殿下,你可是我的命。”
“油嘴滑舌。”
翊安瞪他眼,嘴上功夫愈发精湛,就是不肯说实话。
齐棪不置可否,只在她背上轻拍两下。
她哪里晓得,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翊安眸子微眯,不依不饶地追问:“方才到底在想什么?瞧着不高兴。”
“我在想,”齐棪边说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期待地问:“我在想,殿下还未向我表明过心意,有些委屈。”
翊安殷艳艳的唇微挑,明知故问:“什么心意?”
齐棪俯下身去,满目深情:“华华,你都没说过喜欢我。”
虽说两世以来,他深知翊安心里有他,不会比自己对她的情意浅。
但她好像,确实从未正儿八经地对他说过情话。
偶有几句,也是演出来的。
便是在情到浓处时,他说了教她动容的话,她也只是抱住他,从不会回应。
齐棪演若无其事演得太像,以至于翊安不知,他此时此刻心悸仍在。
很想听她说话安抚自己。
哪怕是哄他也行。
翊安眨了眨眼睛,风情万种地一笑,手在锦被下掐上他的腰:“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既然他不肯坦白,故意说旁的事情打岔,她又何必配合。
再加上这个姿势不雅,再撩拨下去,保不住他又来了兴致。
晨间还是不招惹他的好。
毕竟他有前科。
齐棪今日不用早朝,然听竹卫那里有一堆的事情,还需要他去处理。
她借此寻了个话头:“那群盗贼狡猾,你如何抓到的?上回守株待兔没守到,我见你脸色难看,指挥使大人也不容易。”
“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人没抓到,是怀疑有人通风报信。”
“现在抓到了,还怀疑吗?”
“嗯,在查。”他垂下鸦睫。
翊安的避之不答,让他心里空落落的,暗暗失望。
若放在平日,他自会豁达地排解。
翊安从来口是心非,他知道她心里有自己便好,不说就不说。
然而昨夜做了噩梦,尚未能平复,哪里能想开呢。
梦里还是那个场景,他在街上看见她的马车,高高兴兴上前打招呼,她连面都不肯露。
接着便是他被免职后,她甚至不曾安慰他。
反而为躲他的牢骚,每日都在氿仙阁。
他追到氿仙阁去,还没开口,翊安便醉醺醺地质问他:“我只有这一处可诉心事的地方,你也看不惯吗?每日在府里等你来吵架,你才满意?”
他那时绝望地想,他们怎会走到这般境地,明明他不是那个意思。
故而今早是带着满心的恐惧醒来。
转身看见翊安恬静的睡颜时,才找到寄托。
又是欢喜,又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