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其实,这也从侧面说明,阴就的名头真的不是那么好。
“陛下,”亲卫进来道,“已将那妇人请下去了。”
“去漪澜殿请阴贵人去前殿,”刘秀道,“另外,不许惊动别宫。尤其是长秋宫。”
“郭家也该来人才对。”刘伯姬道。
“去叫人将阴家一干人等,尽数带来,再去郭家叫郭况过来。”
“兄长,这未免也太不给阴家面子了,”刘伯姬温声劝道,“尽数带来,未免让人觉得阴家不受兄长重视。且,郭家只能只来一人?”
刘秀闻言看向刘伯姬,那目光中充满审视。
刘伯姬强笑道:“兄长,毕竟南北两地……”
“阴家不给我脸面在先,我这个做皇帝的,却还要倒贴去给他脸面?伯姬,你太急切了,今日种种,让我觉得你其实不姓刘。而是姓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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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一万根大针同时刺在头上,又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邓氏想要醒来,却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
她想喊人,却如何张嘴都喊不出声。
明明,那些人在她身边穿梭,她们能碰到她,她却连伸手的力气也无。
“次伯,救我!”她努力地喊着,泪水流了满面,却永远无人听见。
“夫人!”是管家的声音,他说,“夫人您快醒来吧,您和家主都昏睡了多日。这阴家!要变天了啊!陛下传令阴家众人去宫中。夫人啊夫人!您快醒来吧!三郎君被人砸死了!夫人!再不醒阴家就要变天了!”
管家叫了数声,见她仍无反应,只得叹息一声,去到床榻另一头:“家主,家主!您快醒来啊!家主,家主!”
“次伯!”邓氏终于叫出了身来。
然后密密麻麻便是一身冷汗。
管家惊喜地奔了过来:“夫人,夫人,您终于醒了!”
邓氏这一觉醒来,只觉身上无一处不痛,她声音嘶哑道:“次伯怎么了?”
“家主发了高热,昨天才褪了,如今还在昏睡中,大夫说已然无大事。”管家忙道。
“哦,那不要叫他,”邓氏道,“他累了,让他多歇歇,待他一醒,便又要为这个家殚精竭虑。奔波不休了。”
管家应了一声,声音梗咽。
“这才几日,你竟然生了那么多白发。”邓氏按了按眼睛,看清了管家的模样,便是一惊。
“当不得什么,”管家叹息,“夫人,三郎君被皇后娘娘的婶子砸死了。”
“什么?三弟死了?”邓氏闻言,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心头便是一阵松快。顷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忙又做出一副悲戚模样,“三弟还那么小,连子嗣也无一个。阿母怎么受得了啊。阿母无事吧?”
管家的回答让她很是失望:“老夫人福大命大,身子一如既往地康健。”
邓氏‘哦’了一声,又问:“躬儿在何处?”
“少郎君在攻书,十分认真,也不曾靠近过后院。”管家道。
“谢天谢地!”邓氏忙道,“你先出去,我换件衣衫,你刚才说要去宫中?”
管家低头将邓氏昏睡后之事一一道来,末了道:“恐怕还是须得唤家主醒来。”
邓氏闻言便制止:“让他睡。”
“可……”
“莫忘了,二郎君并不在雒阳城中,我们却说他是病了。”邓氏道,“横竖如今我醒了,便可以说家主同二郎君一般病重,无法起身。”
“你去叫人收拾好牛车,我知道该如何做。”
管家听了这番话,只得低头:“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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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况是在青龙门遇到了阴家一行。
郭香寒如今已然恢复了平静,她同邓氏却是坐在一车。听闻郭家牛车便在前头,便从牛车中钻了出来。
郭况如今已然十三,而郭香寒最后一次见郭况的时候,他才十岁。她有些傻眼,想不到郭况竟长的如此高大。
郭况见到阴家当头的一辆牛车中,竟钻出个少女盯着他看,那少女容貌肖似郭决,心头便知是谁。他不欲与她在宫门争持落人口实,便低头同身边婢女说了一声。便下了车要先进宫门。
“站住!”郭香寒见郭况如此无礼,便喊道,“郭况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喊出,却是让守宫侍卫大开眼界:谁不知忠义候郭况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
郭况转身冷笑:“大胆!我乃大汉忠义候,你是何人?见我既不行礼,且还这般直呼名讳?”
郭香寒被他的气势一震,继而强自镇定:“郭况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此言一出,不明她身份的人纷纷竖起耳朵来,以为能听到一段风花雪月的艳闻……看不出来,皇后娘娘的亲弟,长的如此老实,却还是个花心好色的主儿啊……
“忘恩负义?”郭况冷笑,“这位娘子,您倒是说说,我郭况何时何地,又是如何对您行了哪般忘恩负义之事?”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皆看向郭香寒。
郭香寒有些心虚,继而一跺脚,挺直了腰,指着郭况便喝道:“我是你堂姐,你见到堂姐不行礼问安,便是忘恩负义!”
“我堂姐?”郭况一顿,“我堂姐……仿佛,我记忆中,只有我叔叔郭决的女儿我才需要喊声堂姐?只是我那堂姐和婶婶都在河北。且,天下谁人不知,我阿父昔年将郭家家财尽数交给了叔叔。自己白手起家挣出一番家业。后叔叔不知为何,竟使郭家多年家产付之东流。又是我阿父养着。吃喝女票.赌……哦,我是晚辈,不该说长辈不是。总而言之,阿父死后,便是我阿母养着叔叔一家。这位娘子,我相信我堂姐是明理之人。且,她如今还在河北呢。冒名顶替可不是什么好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