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2)

“祭遵将军?”郭圣通问。

“通儿,今日真是好事连连!祭遵带人从陇山出来了,不仅如此,还将马援救活了,带着马援一家人走出了陇山。”刘秀笑道。

“果然是极好的消息!”郭圣通也觉得很是不错:马援,是个人才。额……不过他后期还是被刘秀给弄死了。

刘秀心情好极,一想到马援对自己的崇拜,他就浑身充满了力气。

“报--!”

“难道又有好消息?”郭圣通笑道,“进来吧。”

又是一番检查后,刘秀笑着打开信简:“这可是从雒阳城来的,让我看看是……”

他突然不再说话,脸色愈来愈难看。突然,他将信简重重的拍到桌上:“岂有此理!”

“怎么了?”郭圣通吓了一跳。

“贱.人!贱.人!”刘秀面色铁青,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般看向郭圣通:“疆儿被人下毒了!”

第75章

刘秀此言一出,郭圣通如遭雷击,险些晕厥过去。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上前抢过那信简细看,渐渐地,她平静了下来:说来可笑,这原来是她当时定的计谋,如今竟是一心急就忘了!

只是,有了个例外--

“许美人死了?”

“死有余辜!”刘秀冷哼道,“竟敢对疆儿下毒,简直猪狗不如!”

“她也不过是为了皇子英罢了,”郭圣通道,“她是个好阿母。”

“皇子英?哼!”刘秀闻言越加厌恶,“流着下.贱血脉的婢生子罢了!”

他仿佛忘了,从无人逼迫他与许美人欢好过。可其实纵记得,那许美人只怕也是被刘秀视为污点的存在吧。

帝王之心,总如此薄幸薄情,一度春风之时,鸳鸯交颈,哪有一分不妥?可之后呢?

郭圣通心头发冷,却仍笑道:“皇子英可怜,我欲将她养在……”

刘秀心头一凛,正想反驳时,却听她不说话了。

郭圣通抚着小腹叹息:“我已有了疆儿,腹中还有二子,长秋宫恐怕是不能养皇子英了。不知他该怎么办才好。”

刘秀心念一动:阴丽华倒是极为适合养皇子英,只是她在这次事中……让他心头极为不喜,且将皇子英给了阴丽华,只怕又要多生事端。至于刘黄,他是万万不能给的。他还要准备将郭圣通腹中之子交给刘黄当干儿干女呢。

要知道,让刘黄做了郭圣通腹中之子的干阿母,可是比做姑姑要亲许多。

世人重孝,天地尊亲师无一可违。刘秀这招棋是想了很久之后才定下的:对于刘黄而言,孩子便是她的命脉所在。刘秀毫不怀疑,若是郭圣通之子能叫她一声‘阿母’,刘黄能为他们去死!

刘秀想的绝妙:不让刘疆拜刘黄为干母,一是因为刘黄已然是长辈,而刘疆要为皇,他不能再多出一个母亲来--尤其是这个母亲还生了副容易被人利用的性子;二是刘黄若是做了刘疆弟、妹的干母,便可以住进宫来,照料孩子;三是将刘黄彻底绑在刘疆的船上,且又不用刘疆牺牲太多;四是为自己增添筹码,若是有个万一,他瘫在床榻之上,耳目不灵,还能从刘黄嘴中获取消息。

他子嗣稀少,不可能将孩子过继给刘黄,且,过继时便一下子将好处全给了,认干亲可不一样。但凡郭圣通的孩子叫她一声‘阿母’,刘黄便会感动一次。要知道!干亲不是那么好认的!一旦为了干母子关系,便是要养老送终,形同亲母子了。

刘黄若死,身为侄儿侄女,只用服七七十四九日旁孝便可,可干儿干女,却是要服重孝三年,为她摔盆捧灵的。

刘秀打的一手好算盘,又岂会让一个刘英来破坏这一切?

郭圣通看出了他的想法,心头轻叹了声:刘秀无非是怕她身旁太多子嗣傍身,恐坐大罢了。

“文叔,大兄有子嗣延绵香火,可次兄有否?”郭圣通轻轻问道。

刘秀眼前一亮:小长安一战中,刘仲一家全部遇难,香火自然是无法延绵的,对了!可以将刘英过继于刘仲啊!

如此一来,不仅能解决了刘英这个大麻烦。还能博得美名。何其不美?!

刘秀心头大喜,刚要提笔时,却听郭圣通‘哎呀’一声:“文叔,这次倒也罢了总算是有惊无险,可若是,若是疆儿下次运气差些,可如何是好?”

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挑破了刘秀心头最不愿正视的隐秘:阴家该如何处置?

昔日为了互相制衡而辛苦造就的局面,如今该如何收场?

可郭圣通有一言说的极对:刘疆此番是运气好,方才救了回来,可,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有个万一,他岂不是要悔之莫及?

刘秀忍不住心头感叹:如何竟这般艰难?

“叫太子卫入宫吧,叫邓禹也入宫教习太子卫。”将刘疆送至邓禹府上?不,那是万万不能的!帝后出征,太子怎可不坐镇宫中?

“邓大人毕竟是外男啊!”郭圣通否定道,“这样不妥啊!”

的确,宫中如今一帮女子,邓禹去了,不就是虎入狼群?虽然邓禹的人品刘秀是信的,但邓禹……咦?邓禹仍未娶亲,莫不是有隐疾?还是,不好女色?

刘秀心念一动:“有何妨碍?让况儿也去,做个副教习。况儿的为人我是深信的!”

郭圣通没想到,她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给弟弟谋了个十分不错的位置。而刘秀说罢,细细一想,也是十分满意:如此一来,郭家便彻底和太子卫绑在一起了。十年内太子当无虞,十年后,若是郭家坐大,或有不臣之心。他亦可叫太子……

刘秀千想万念,总觉得自己最坏不过是个瘫痪在床。却从不曾想,他的寿元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中。

四月中旬吃下那药。如今过了将近一月半了。一年之期,所剩的,不过只有不到11个月罢了。

刘秀提笔唯一沉吟,便将所想之事尽数付与纸上,待那纸微干,郭圣通便上前,将其封好,重新交予那传令兵。命其速速带回雒阳城去。

此事方毕,又有人至。此人,却是今日祭遵信中所提的马援。

原来,祭遵发出信后,马援便决定不去雒阳城,改来寻刘秀,祭遵无奈,只得派副将送他前来。马援身上有伤,但心头却有十万火急之事,恨不得立刻见到他心头的明主刘秀。一路跑的甚急,再加之那传令兵中途出了些事,是故两人竟是在同一日到达了刘秀的营地。

马援此时滚下马来,顾不得休息,便要去见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