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1 / 2)

胤俄说:“自然是认真的啊,那姑娘脸圆圆的, 不是富态得很嘛,当然论模样是不如高个的那个出众, 不过也不差啊。”

虽说这两人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二嫂,宝儿还是因为胤俄的话忍不住望天。

胤禟沉重地拍了拍胤俄的肩,“没事, 挺好的。咱们老十的眼光与众不同。”

胤祯扯着姐姐的手说:“五姐, 那个高个的漂亮,是不是她就是咱们的太子嫂嫂了?”

宝儿敲了下他的头顶碎碎念:“你懂什么, 这太子嫂嫂可就是未来的皇后, 哪是就看个美丑这么简单的。要是这样太子妃早就能定下了。这里头的学问可大着呢!”

胤祯抱着头问:“五姐, 那到底有什么讲究啊?”

宝儿虽然知道选太子妃没那么容易, 可真要她说个明白她也说不清,她想了想说:“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就把胤祯给打发了。

胤祯撅着嘴心道:哼,分明是你不知道,我回头去问额娘去。

宝儿和阿哥们挤在听雪轩,太子用不着这么费力,他要了一把千里镜,直接在阁楼上举着往院落门前一扫就什么都看见了。

两位秀女是排成一队出来的,打头的是瓜尔佳氏,太子瞧得手一抖,千里镜差点都掉地上摔了,等再看见她身后的伊尔根觉罗氏的时候立刻由阴转晴,下了阁楼就让人去找索额图来好好“相谈”。

“太子您说什么?”索额图听完太子的话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您再说一遍?”

“索相,我看中伊尔根觉罗氏,我要娶她。”

索额图“砰”得一下拍了桌子,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行!”

“那石文炳家的长得和头猪一样,我不要。”太子从来都是被惯着的孩子,他刚刚远远看过伊尔根觉罗氏和瓜尔佳氏以后,立马就分出了高下。

如今在他眼里,那些哄他要他娶那个瓜尔佳氏的人都不知道安的什么贼心,他房里就是个端水的都比那人能看三分呢。

更不要说伊尔根觉罗氏远远望去就是风流枭袅的小美人,比他的侧福晋李佳氏都高了几头。

索额图向来对太子都是温言软语,可这件事上他不准备退让一步:“娶太子妃看得不是长相,是人品、是家世,我的好太子,叔舅老爷怎么会坑你呢?皇上现在看中的也是石文炳的女儿,再说石家这亲事一结,汉军那些人可都归了您了。”

索额图张开手给太子比划了个大圈:“那是多多少少的人心,多多少少的帮手,您怎么能错过?”

“伊尔根觉罗氏不也是满洲大姓吗?他们家也多少姻亲多少都统,哪哪差了?”太子想起瓜尔佳氏的模样就反胃,“那个瓜尔佳氏,孤下不去手,不行不行,孤就选那个伊尔根觉罗氏了,孤现在就去和皇阿玛说。”

“太子!太子!你回来!”索额图拦住要往外走的太子厉声道,“娶太子妃是这么随便的事情吗?太子这又是要给谁落口舌来嚼了。”

“我……”太子满腹委屈,各个都拿娶妻娶贤来堵他的嘴,他堂堂大清国太子连挑个逞心如意的太子妃都不能。

索额图语重心长地说:“太子以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应有尽有,只要您想要有的是人上赶着送您。可正妃不是随便挑的,也不是让您拿来喜欢的,您这回可千万不能糊涂。您瞧瞧大阿哥,他那个福晋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可大阿哥至今连个妾都不纳,为何啊?嫡孙啊!大阿哥精着呢,别看您现在有几位阿哥让皇上高兴,可只有真正的嫡孙出生,皇上才是最高兴的。你是嫡子,再有嫡孙,你想想,谁还能跃过你去?从前明成祖朱棣不就是因为明宣宗这个嫡孙才留了明仁宗吗?”

“就那样,你还要孤跟她生嫡子?”太子气得口鼻都要歪了,指着索额图骂道,“你是不是想要恶心死孤啊!”

索额图往后一退,叫来了太子的一帮哈哈珠子:“都给我把太子爷看好了,哪都不能让他去,等赐婚的旨意来了才许放太子爷出去。”

索额图退出门外,冷眼瞧着胤礽:“您好好想想吧,这事儿您没有任性的资格。”

……

皇帝对太子的事最是上心,尤其是这太子正妃将来是要入主中宫的。太皇太后薨逝前皇帝就开始为太子挑选,精挑细选了五六年后这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在一干八旗名门贵女里,故都统、伯石文炳女汉军正白旗瓜尔佳氏被选为太子嫡福晋。

说来这也算不上出乎意料的事,石文炳素来得皇帝喜欢,又死在任上,皇帝几度提起他都心怀怜悯。他是多铎的外孙,又娶了礼亲王代善之孙贝勒常阿岱之女郡君为妻。太子妃瓜尔佳氏乃是石文炳和郡君所生的嫡出女儿,自幼在母亲膝下长大,知书达理性情敦厚。这门婚事方方面面都甚合皇帝的心意。而另一位落选的伊尔根觉罗氏虽然没比过瓜尔佳氏,但也是名门闺秀,最后被指给了肃王系的温郡王府为郡王妃。

太子母家赫舍里氏也是心满意足,不为别的,就为瓜尔佳氏出身门第各方面都压过大阿哥福晋——就这一条就足够,而她身上的汉军姻亲还能算锦上添花。

石文炳才去世没多久,瓜尔佳氏尚在孝期,但太子的婚事也确实不可再拖,皇帝亲自出面招郡君入宫一番恳切谈话之后,婚事便既庄严又谨慎地开始了。

一时内务府是忙翻了天,莫说石府,索府也是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一时京城的大小古玩珠宝铺子的门槛都被达官贵人踩破了,到处都是为太子大婚挑选贺礼的人。

宫中也跟着忙碌了起来,虽说太子大婚皇帝是亲自上心过问,几乎是事事亲力亲为,但总有些事皇帝是不方便插手的。

比如往后伺候太子妃的宫女要挑吧,大婚那日宫中宴席要办吧,太子妃入宫前石府的人进宫来谢恩得有人引导吧,毓庆宫太子妃卧房得量尺寸打家具吧……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总要有个体面的宫妃出来管一管,现下元后早逝,中宫空缺,贵妃暴亡,太子虽说有个亲姨母在宫中,可她位份低哪轮得到她主事,这个大麻烦最后也就落到了惠妃头上。

这日惠妃像阵旋风似地吹进了延禧宫,一见蓁蓁同赫舍里氏、戴佳氏在一块儿打牌就气得笑了起来:“好啊,我在那为咱们太子爷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你们几个倒好,躲在我房里是悠闲自在。”

赫舍里氏脸涨得通红,这德妃和戴佳氏都同太子没半点关系,她却是太子实打实的姨母,她“唰”地站了起来,捏着帕子浑身不自在,“惠姐姐,我……”

蓁蓁白了惠妃一眼,扯着赫舍里氏坐下,“别理她,她就是天生劳碌命,别看她嘴上这么嚷嚷,浑身干劲可是十足。”

秋华笑着端了茶来给惠妃,惠妃掀开盖子刚要喝,一眼瞧见清澈光亮的杯底沉着的那拇指粗的一段人参,她嘴角一勾戏谑了一句:“嗯,到底算你还有些良心。”端着清茶杯喝了一口。

秋华在旁道:“惠主子,咱们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儿早上一起来就同奴才说惠主子您近日辛苦了,让奴才把库房里上好的人参阿胶燕窝都寻出来送到延禧宫,好好给您补一补。”

蓁蓁轻轻哼了一声,瞪着秋华说:“你同她说什么,反正她心底我就是个没良心的。”

惠妃摘了指甲套,食指往蓁蓁额头轻轻一点,“你就是矫情,夸不得,改明儿你儿子成亲看我理不理这事。”

蓁蓁道:“才不劳姐姐费心呢,胤禛的婚事我都想好了,就让皇上给他找个又福又有权的岳丈,婚事也不搞这些劳什子,皇上不是打仗要银子么,胤禛就做个孝子吧,把这银钱全捐给他皇阿玛当军饷,成亲那日他直接骑着白马出宫去他岳丈家,往后就当个倒插门的女婿吧。”

惠妃瞪着一双凤眸说:“尽胡说八道,哪有阿哥去给人当倒插门的!”

一旁的戴佳氏和赫舍里氏听着都掩着嘴角笑了起来。

赫舍里氏柔声说:“惠姐姐辛苦了,太子的婚事全赖惠姐姐里外照应。”

惠妃爽朗一笑。“嗨,这大事都是皇上和海拉逊两人在盯着呢,我不过就是在内庭居中协调一下。”

她说到此处眼波一转,瞧了蓁蓁一眼,蓁蓁默默在心底笑了。她们的人这就进了毓庆宫了,那往后太子和太子妃的动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处也漏不掉。

·····

日子一晃而过,太子妃进宫的日子转瞬即至,迎亲前一日皇帝听完了海拉逊和顾问行两人的回话才去了永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