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撒娇:“哥哥,脑袋有些疼,你给我揉揉太阳穴……”
傅榭“嗯”了一声,捧过韩璎的脑袋开始按摩。
那个叫胡春光的老太监医术甚好,韩璎此时头已经不疼了,也不恶心了,也不觉得冷了,可她就是想要向傅榭撒娇。
傅榭正在帮韩璎按摩,韩璎又娇滴滴道:“哥哥,等一下粥送来了,你喂我吃。”
傅榭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力道也把握得很好,摁得韩璎舒服极了,闭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
她正昏昏欲睡,却被外面传来的一阵喧哗声给吵醒了,当即蹙眉“哎哟”了一声。
傅榭见状,忙低声抚慰:“是徐妈妈。”若是别人敢这样没规矩地喧哗,打扰韩璎休息,早被他命人拖出去了,只是这是韩璎很亲近的奶妈……
外面徐妈妈正在紧张地询问胡春光,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捏着一张韩璎给她的大额银票,随时预备着贿赂大夫:“您就是大夫?我们姑娘到底怎么了?来,咱们去那边细谈!”姑娘不会是怀孕了吧?若是怀孕的话,这也太快了吧?得想办法遮掩啊!
方才她正在小厨房里给韩璎炸鹌鹑,浣夏过来告诉她,说听人小丫鬟说姑娘犯恶心吐了。
这下子可把徐妈妈给吓坏了,当即撩起裙摆飞奔而来。
胡春光见这个妈妈瞧着年纪不大,很是利落,发髻上首饰珍贵,身上衣料颇佳,只是身上还带着一股油烟味,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怕是那位美貌少夫人的奶娘,老老实实道:“夫人没有大碍,吃多了,受了凉罢了!”
徐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里那张大额银票收了回去,从荷包里另换了一张小额银票塞给了胡春光:“有劳您了!”
见洗春正在廊下阁子熬药,她便和静立在廊下栏杆前的许立洋打了个招呼,也进了阁子。
韩璎正倚在傅榭身上让傅榭给她按摩手,听见外面传来徐妈妈的声音:“姑爷,姑娘的药熬好了!”
傅榭沉声道:“送进来吧!”
韩璎当即睁开了眼睛:“我不喝药!”
傅榭柔声抚慰她:“阿璎乖,药喝了病就好了。”
韩璎闹了半日,见傅榭非要喂她喝药,只得说实话:“许立洋带来的那位大夫医术甚是高明,我贴上膏药没多久就好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掀开中衣让傅榭看她肚皮上贴的黑膏药。
见韩璎雪白粉嫩的肚皮上贴了个这么丑的东西,傅榭很是心疼,探手摸了摸,帮她拉上中衣,又盖上了被子,这才道:“那个大夫叫胡春光,很有些名气,我让他来再瞧瞧你。”
韩璎见可以不用喝药了,连连点头:“好!”
又笑得眯了眼:“那个胡大夫是个太监吧?”
傅榭“嗯”了一声,道:“其实胡春光最擅长的是产科。”这个胡春光怕就是许立洋奉命寻来的名产科医了,倒也合适。
想到这里,傅榭又想起了方才在外面听到胡春光的那句话——“小许总管,您急成这个样子把老奴拎过来,难道这不是您新娶的外室夫人”。
他垂下眼帘,浓长睫毛遮住了幽深眼波。
胡春光进来又给韩璎细细望闻问切了一番,最后道:“殿帅,老奴有话要和您私下里讲。”他已经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朝殿帅、国舅爷傅榭,也猜到那位美貌的少年妇人就是傅榭的新婚妻子韩氏了。
傅榭让徐妈妈洗春守着韩璎,自己带着胡春光进了西间。
韩璎身子歪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这位胡大夫这么神秘,到底要和傅榭说什么?
不知道胡大夫说了什么,反正傅榭进卧室来陪韩璎的时候俊脸微红,视线都不敢和韩璎对上了。
韩璎心中狐疑,却知傅榭的脾气——他素来执拗,他如果不肯说的话,谁也问不出什么——便悄悄把心中的疑惑埋在了心里,问洗春:“许立洋离开没有?”
洗春忙道:“许公公还在外面候着呢!”
韩璎便道:“把那两套火云棉白绫袄给他吧!”
傅榭闻言,抬眼看向韩璎,声音平平的:“什么火云棉白绫袄?”
韩璎随口解释道:“我昨晚见许立洋穿的有些单薄,就让洗春给他拿了两套火云棉白绫袄!”
傅榭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我也冷。”
韩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不算冷啊!”
又絮絮道:“我早上不是给你准备了白锦面的羽纱袄么?怎么还冷?”
她探手伸进了傅榭衣袖内,先是摸了摸里面的衣物,见羽纱袄还在,伸出来后又探进了傅榭的领口,贴着肉摸了摸,觉得温度正常。
傅榭吸了一口冷气,凤眼水汪汪看着韩璎。
韩璎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又隔着衣服摸了摸傅榭的大腿,觉得肌肉紧绷温度适宜,便放下心来:“你不冷啊!”
傅榭俊俏的脸沉了下来:“……”
韩璎无辜地看着他。
傅榭俊脸微沉盯着韩璎看了片刻,起身理了理衣服,吩咐洗春把徐妈妈送来的御田香米粥端进来。
韩璎当下便进入撒娇模式,身子软软地靠回了靠枕上:“哥哥,你喂我。”
傅榭:“好。”
韩璎睨了他一眼,心道:怎么这么好说话?
傅榭喂韩璎把一碗粥吃完,见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勉力支撑着,便道:“你睡一会儿吧!”
韩璎捏着他的衣袖,大眼睛眼巴巴瞅着他:“哥哥,你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