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藏锋打量着这队捕快,十人,心中默默算着交锋的胜算。
“抓住这几人!”
藏锋道:“武十六护送颜姑娘出去,其馀人动手!”
捕头比着如玉大喝道:“逮住那个最矮的!”
此时,后方一阵嘈杂,又是一大队人过来。
“报,前方有打斗动静,似乎发现人了。”
“快上前支援!”
要糟!藏锋看着瞬间涌上的十多人,心中闪过一抹绝望。失策,为了等水肥运送时间,拖得太晚了!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藏锋双拳难敌四腿,几人很快地被捕快们制伏,如玉也被捉个正着。
陆无双与陆无障收到消息,与刘夏一同赶来西北侧门。
“颜如玉,你倒是好样的,做出那等恶心之事便畏罪潜逃?”陆无双站在被捕快反捆了双手跌坐在地的如玉面前。“乖乖认命吧,你插翅难逃我手掌心!”
如玉望着那张让人生厌的脸,胸口剧烈跳动。
不好,陆无双居然半点不顾忌谢璃,堂而皇之抓人!她在府中,手上还握着能威胁谢璃的把柄,总归还好,但要是苏珩再度被补入狱......就糟了!
“陆无双,你有种便单独冲着我来!”
“哎哟,瞧瞧,这贱人死到临头还一心维护情郎呢!”
宇文家的人一个不在,陆无双行事说话都没了顾忌,她脸上闪过一抹怨毒,道:“你先自求多福吧。颜如玉,你真能耐,折腾都没能折腾死你,现在天高皇帝远的,你说我处置一个失节不贞的小妾,会不会有人发现呢......”
啪!
突然陆无双的左脸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藏锋挣脱了捕头朝她射去石子,但很快又被团团围上的捕快们重重压倒在地。
陆无双抹去脸上的血,吃疼地蹙起眉头。
又是如此!总是如此!明明都沦落成妾了,还是有人忠心护着她围着她打转!
陆无双瞪向如玉,见她也正瞪视着自己,那目光中似乎还带着怜悯与不屑的嘲弄,不禁恨恨道:“颜如玉,当年你在我面前不是很摆显么?三十年河西,如今你落在了我手中,你且看看谁还能救你......我要你不得好死!”
“陆无双,我可怜你,这么多年都得不到宇文珏的心。莫以为我不知,他这些年从来都睡在书房,辛苦你又装心疾又装腹疾,以身子不好为由东推西推孩子之事,宇文珏根本碰都懒得碰你!”
她这话一落,陆无障讶异吸了口气。
当场二十馀人虽那些捕快们各个脸色不变,但陆无双却觉得众人心底都在看她的笑话,她愤怒地冲上前去。“住口!”陆无双高举右手想也不想地朝如玉扇了过去。
“住手!”
突然一个大喝之声从后头传来。
同时咻地一声,陆无双痛叫出声,右手被破空而来的尖锐石子猛然打掉。
侧院后方,宇文珏带着叶九走了过来。
第28章
“刘夏,谁给你的权力与胆子, 敢擅闯相府逮人?”宇文珏怒喝道:“今晚之事, 本相必定严加追究!”
刘夏闻言吓慌了神:“相爷!是、是......”他魏颤颤地看了陆无双一眼,“是相爷夫人她威胁下官做的, 下官知错,下官过来是被逼的--”
“刘夏!你吃人嘴软, 不要太过分了!”
“相爷明鉴!”刘夏连忙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宇文珏, “这是相爷夫人让人送来的,说是这个与下官妻儿的性命二择一!陆家势力庞大, 下官招惹不起,请相爷明查!”
“还不把人放下!”
刘夏转过头去吩咐道:“放下, 都放下!把‘全部’都撤了!”还有狱中准备好的那些特殊刑具,都要撤了才行!
刘夏额头冷汗直冒, 此事对上颜家与江南苏家, 是陆家答应会保他加上给的好处够多,他打听过后觉着相爷对那小妾也不甚重视,这才答应了陆无双, 未料偷鸡不着蚀把米, 竟被宇文珏给逮了个正着!
是陆无双说颜家或有暗探, 要他带一队人过来 ,他谨慎起见又多带了一队, 然而行动师出无名,本来抓着苏珩逼供出来便没事了,可现在没抓着人, 自己先被逮到了。他看了眼满面怒色的宇文珏,觉得头顶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捕快们很快放开了如玉几人,如玉方才被压制在地时不意摔了一下,此时呼痛了声慢慢爬起。
宇文珏脸上带着威严的怒意,心下胸口鼓动得飞快,两腿酸软,微不可察地半靠着身后的叶九。他不敢大声喘息,怕气息透出颤抖,万幸,万幸还没酿出大祸--
“陆无双。”他凌厉地瞪视过去。“你向天借了胆了!”
陆无双打了个寒颤,道:“不是的,是那贱......那颜如玉行为不检与苏珩私通,被当场捉住,公爹与婆母都可以作证的!我见不得夫君被他们蒙蔽,一时心急了,才如此急切地找人入府抓人--”
宇文珏哼笑一声:“需要我将你那婢女绿萝、灶房的小厨、下迷药的小厮还有抬人的护卫全都叫过来对质么?陆无双,我不过离府半月,你便将陆家的人全塞进相府了,真好本事。叶九,派人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府!”
他全知道了!“不是的!不是......”见事迹败露,陆无双一张脸失了血色,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目光扫过在一旁做壁上观的陆无障,急道:“是大哥!是大哥要我这么做的!他对颜如玉心怀不诡,便设计了这么一个局,想让她被休弃好从中作梗捡便宜!”
陆无障斥道:“陆无双,住口!分明是你想除掉人,莫要将此事推给我,我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劝戒你。”
“是你!你还说看苏珩不顺眼,要找方法弄他入狱搞死他,此计一石二鸟,连刘夏那都是你交代我去办的!狱中还打点好了!”
陆无障七窍生烟,差点晕过去。简直蠢笨如猪!这事推到女人家嫉妒吃醋上也就罢了,宇文珏可不蠢,让他知道他要害苏珩,必然能猜透他想祸水东引让苏家对付他的好算盘!“胡扯!你身为人妇,却善妒无法容人,使这般毒计陷妾室于不义,事发后还想卸责推诿给旁人而不知反省,没把你教导好,着实是陆家对不起相爷。”
宇文珏睨了陆无障一眼。“这事,本相的确是该跟陆家好好算算......”说罢,他朝刘夏怒喝道:“还不快滚出相府!”
刘夏肩膀一缩,带着方才神气活现的两大队捕快灰溜溜地从西北小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