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绝嫁病公子 卿汀月 2231 字 16天前

阴寡月微笑着颔首道:“那麻烦小二哥给送到我房里去吧。”

他知顾九爱甜食这南瓜丸子也是顾九爱吃的。

“好勒。”小二个错愕了一瞬笑道。

阴寡月眉目忽沉,掩在白袖下的手紧握了一瞬又松开来。

微垂的凤眼微微抬起,他望向一旁桌子前的女子,然后起身一拂衣袍的褶皱,走了过去。

“萧大人。”

他站在她的身前,朝她微微一揖,柔声道。

萧槿娴静的面上,纤长的睫毛煽动一瞬,连站立在一旁的女官也轻不可见的颤动了一瞬身子。

“公子是?”

阴寡月眉眼低垂,亘古沉静的眸子依旧无惊无喜,声音也依旧浅淡轻柔:“在下靳南衣,从轩城而来此番进京参加今科三月春闱,因久仰萧大人盛名才学,又听方才那些学子们说起,不忍错失此机缘,方冒昧上前来打搅大人。”

若是换做其他人说这些话,萧槿一定会觉得别人举止轻浮,言语轻佻,可是这个少年不同,他所有的情绪都不在字里行间之中,亦不在眉眼盈盈之处,举手投足间不卑不亢,让她知道他并不是怕错失机缘,更不是心生仰慕,只是一切听诸于命运的安排,随命运而来,却不会随命运而去。

萧槿薄唇微抿,轻轻抬起凤眼,目光落在少年沉静安详带着淡淡温柔的俊美容颜上,又在那两眉之间鲜红的血色上停留一瞬,压抑住些许陌生的情愫柔声道:“可是轩城,由璃王亲自提名为解元的,靳南衣?……”

阴寡月静静的颔首:“是。”

萧槿示意一旁的女官。

那女官上前,将那座椅拉开了些示意寡月坐下。

寡月方坐下,凝着萧槿,眉目依旧沉静,他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笺纸来,凝着那纸张他心中一沉,本因时局匆忙,他事先并未料到萧槿能来。

他微勾起唇角,将那红笺置于桌案,朝萧槿推了过去:“萧大人擅辞赋,懂音律,这是今日在下远观京中盛景所作辞赋一首,望萧大人指点。”

萧槿先是微怔了片刻,拿起他搁置在桌面的信笺,只是拿着却也不曾看。

“我本因你那三道策论为民请命、又言江南冗员之事,以为你是个耿直却也顽固的人,自是不屑于官场之中这些个抛砖引玉、投石问路,原来倒是我错了,表面清风皓月、朗朗正气,事实上……”

萧槿将那拿起的信笺放在了阴寡月的手边,“只是这科举之事与我无关,我帮不上你,靳公子也找错了人。”

白衣的少年依旧安之若素、面色不改,他柔声再道:“若我是个耿直顽固之人,萧大人又如何肯同我多言,这会儿该是拂袖扬长而去,清风皓月也罢,朗朗正气也罢,不过是做的一首辞赋罢了,萧大人您想多了。”

萧槿杏眼之中似有惊色,她如此直言不讳,说他“抛砖引玉、投石问路”若是其他学子早羞恼成怒之中拂袖离去,活着羞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而他却没有丝毫的羞恼之色,反而不惊不怒,神态自然,言语轻快。只是在朝者皆知朝中不需耿直且固执之人!若是靳南衣真是顽固耿直之人,他走的路必然曲折不顺。

她萧槿终爱高洁,不喜同流合污,却不代表喜欢固执迂腐之人,靳南衣之性遇柔则柔、遇刚则刚,便是水之灵动融会贯通,化解曲折!

萧槿薄唇微抿,许久之后唇角微微扬起:“靳南衣……”

她只是轻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再无多话,她伸手打开那信纸,信纸之上,竟是无墨字半星……

萧槿笑了数声收了信纸,杏眼微眯,她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欠她的词她一定要讨回来。

寡月不料她竟真会打开信纸,至始至终也只有放下微蹙了一下眉头。

“这首不算,我要你复做一首。”萧槿望了一旁的女官一眼。

那女官立马会意当即就取来笔墨纸砚。

阴寡月见那纸笔,眉头一皱,他望了一眼萧槿见她不似玩弄,复提笔随手写了一首辞赋。

萧槿匆匆阅毕后面露惊色,又仔细多看了几眼。方道:“靳公子果然才学一流,字体亦是风流俊雅。”

“萧大人谬赞,在下惭愧。”他温柔的眉目里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

萧槿抬眼再看阴寡月的时候多了些许深意,靳南衣,当真天下只有一个靳南衣,还是一年前的靳南衣!

她勾唇道:“公子唤我‘萧槿’便是,公子之才甲江南亦可甲天下,以公子之才金榜题名又何难?日后在朝为官,或许是萧槿承蒙靳公子多多关照了!”

阴寡月从座椅上站起,显然对萧槿的话并不敢当。

他沉默,瞧着萧槿将他写好的辞赋收入袖中,女官收拾好了案盘。

“不早了,萧槿先行告辞,祝靳公子金榜题名,放榜之日再会。”她起身沉声道。

这时候掌柜的走来将那白瓷壶递与萧槿身后的女官:“大人要的酒。”

寡月只是微微颔首,朝萧槿再度一作揖,如瀑的青丝倾泻下来,只此一瞬又不知漾了谁的心神。

素色衣衫的女子离去,少年未曾有一丝留恋的转身,未得萧时与萧桢之赏识实乃遗憾,既然萧槿送上门来,他不想错失此“攀附”良机,无论微乎其微,总要一试。

寡月前脚方走,后脚便有未走的才子议论起来。

“倒真是吹嘘拍马的货色,得了璃王的赏识又去攀附萧大人,他有真本事吗?纯一个小白脸!”

“就是!”

这方,临门处的一桌,青色衣衫的小厮问向他家公子:“公子您怎么看?”

於思贤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不然。”

仅此二字再无多话。

——

“大人,那靳公子是何意?”车内那女官问道。

萧槿望了一眼街市的风景,放下车帘,道:“他因乡试被我爹除名,觉得此次太傅定是不会再欣赏他了,便求我帮他。”

那女官一骇道:“是这靳公子贪生怕死,恐丢了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