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泓顿了下:“该是怎样的本王不会少你功劳,你想推恩也得本王说了算。罢了,你将那县尹和医官们都引进来吧。”
素衣少年跪地谢恩,起身时候眉头深皱,璃王卿泓并不像他原以为的那样……
算计成梏,匪君有意,半生君梦半生灰。也但愿璃王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吧,寡月走出堂前。
三月初九,上弦月,和他出生时候的月色是一样的。
屋内轮椅上的少年见素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堂前,同身后的青衫人道:“回去后查查靳南衣的未婚妻子是哪家的。”
“是。”青衣沉声答道。
卿泓将将说完没过多久少年便随着县尹和几位医官再度进了堂内。
“诸位大人。”卿泓唤道。
“卑职(下官)们在。”
“靳大人同本王说,他昨日饮用的县西河里的水里袍了‘紫藤花’,故今日瞧着是无恙的。”卿泓说道。
堂前的几位大人医官们面面相觑一阵。
“本王的意思想必诸位大人们都懂了吧。”卿泓笑道,“如今三月九紫藤花还未开,本王即刻下令让各地收集陈年的紫藤上来!”
众人一听慌忙跪地谢恩:“臣等,谢璃王恩典。”
“都起来吧。”璃王说道,又对身后的青衣道,“传我口谕大雍各路火速收集陈年紫藤,今夜便快马启程告知两湖、江南、等安抚使!”
“是。”青衣领了命离开了。
璃王命县尹和医官退下各自去准备,县尹一离开便召集其县里的大人和百姓问问哪一家里晒过陈年的紫藤花,毕竟这里人没那个习惯,就连紫藤花也是极少的人栽种,连他县尹也未曾瞧见全县里什么地方栽种了紫藤花。
这一问起来众人都连连摇首,说没有人种那花,都是穷苦人家,也没有人有闲情逸致晒那玩意。
等县尹同医官走后,卿泓将寡月唤住。
“靳大人还剩多少紫藤花?”卿泓问道。
寡月讶了一下,猛然抬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子,悉数奉上。
卿泓微微勾唇,将那锦盒子推了推,笑道:“本王不‘夺人所爱’……”他将“夺人所爱”四字咬得极沉,他知晓“靳南衣”对他那未婚妻子当是极爱的。
卿泓凝着寡月愈加难看的神情,心情微霁,再道:“靳大人不是说有你还有两个仆从也初感了么?”
“回王爷,是。”
“那好,那你现在便将那紫藤煮了,本王要瞧到成效。”卿泓说道。
寡月没有多耽误,他忙走到一旁的火炉上,将药罐子撤下来,放上新罐子,煮上水。
等水烧沸了后,寡月再将盒子打开,他将那盒子里头晒干的紫藤花拿了许多出来,就给自己剩下了一点,才阖上盒子。
卿泓瞧着他的样子,颇觉得有些好笑,笑归笑,他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个少年对他妻子的在乎,总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和这个少年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世间没有两个长得相似的人,所以那日殿试,他才会同他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一切。
正当此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青衣从外头走进来。
“王爷,属下都安排好了。”
卿泓微微点头,就瞧见阴寡月已将罐子里熬好的紫藤花水用碗盛起。
“青衣推我,跟着靳大人。”卿泓低声吩咐道。
寡月端着两碗水进了医官阁的一间房里,青衣推着璃王跟在后头。
“青衣,去帮帮靳大人。”等寡月走到床榻前卿泓又吩咐道。
其实小易已经醒来,接着昏黄的灯影望过去,有些不可置信,竟然是……璃王爷?
青衣压住小易,沉声道了句:“你别说话,不必行礼。”
小易被青衣扶起,又见主子端着药走来。
寡月坐在床榻前,凝着小易柔声道:“喝了它。”
小易接着昏黄的灯影朝主子端着的白瓷碗望去,见着那里头漂浮着的花瓣,一瞬间,似乎懂了什么,他捧着碗一口饮进。
宁远睡的比较沉,再醒来的时候是寡月唤醒的,白日的时候宁远昏倒后寡月便给他施针灌药方醒来,没过多久又睡上了。
寡月应璃王的吩咐给宁远灌了紫藤花水,方命他再睡下。
“剩下的,给那车夫官差,还有那病重的两个大人端过去。”卿泓说道,转动着轮椅离开,青衣忙跟了上去。
从房里头出去,寡月未听到璃王卿泓的其他吩咐,青衣推着璃王离开。
在璃王出院子的时候,寡月蓦然间觉得,这个少年,虽是一身紫袍华服,顶着皇子的荣誉而生,却是异常的孤独……
这一瞬,他从璃王身上寻到了一丝与自己相似的宿命……
或许,很多年前,是他一叶障目了……
罢了,寡月收拾好心情不再去想。
这时候又瞧见李县尹从外头走来。
“靳大人啊,我们县竟然只有老村头有一家种紫藤花的,只是那家里人每年都瞧着花开花落并没有想去收花儿啊,哎,这会儿那家的两个老人是肠子都悔青了啊!”李县尹愁眉苦脸的说道。
寡月不置可否,只好上前安慰道:“县尹别忧心,这里临近洛阳,洛阳一定会有,就算洛阳人没有收紫藤花的习惯,到了江南那富庶之处,又有许多的爱花人,珍藏了紫藤花的,也该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