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尹这么一听心安了许多。
再过了一日,璃王那里便接到了两个消息。
除去邙山县,还有附近的三县瘟疫开始蔓延了。
事出紧急,他没有料到,隔壁两个县竟然有意隐瞒,当听说璃王已到了邙山县后,才有人报上来。
如此视百姓生命如儿戏,璃王卿泓那么一个温润的人,竟是发了火。
不过却也得到了好消息,昨日服下了紫藤花熬得水的六人,小易和官差已神色正常,车夫和宁远次之,那两个同进士却表现的不甚明显,虽是如此老医官们皆说是可喜可贺的,那两个大人若是放往日染病的人是三日就要病发而死的,却是一直吊着。
如此一来,医官们都认为紫藤花对这瘟疫是有效的。
“靳南衣,若是此次‘瘟疫’能平息,你是大功。”璃王卿泓当时只是说完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寡月怔到那处,没有想到,被贬途中却能因此立功。却也未曾想到得意,因为,一切帝王说了算。
——
“主子,长安、洛阳、晋阳、咸阳、汾阳等地运来的陈年紫藤花分了四个县,一个县紧紧得到十斤……”青衣说道,低下头去,“实在是……想着将紫藤花晒干的百姓太少了,珍藏的也太少了。”
“江南呢?”轮椅上的少年只是淡淡地问道。
青衣怔了下,低下头去,“主子,江南百里加急的人属下想当是赶到了!”
“春日里瘟疫传播更为迅猛,一直得迎接夏日来临这瘟疫才当是真正能平息,所以,无论如何这紫藤花还是等多多筹集,再者,长安御医苑会来许多御医协助治疗,命他们研制出更有效的方子,紧紧靠紫藤花压制病情是不可取的,那些身体不强,又没有习武的便是保不住命的。”
“是,主子!”青衣领了命,又出去忙活了,只盼着这瘟疫能早些平息,王爷便能早些回去了。
——
三月十五,快马加鞭的送信信差才赶至江南。
送信的信差从江南司衙门,见过江南安抚使赵勰,赵勰得了令,便亲自骑马带着几个大人去了轩城司衙门。早些年,他是吃过璃王的苦头的,所以,这也叫吃一堑长一智的说,当年璃王的“杀伐决断”他可是领教过的,他可不想再得罪了璃王。
顾家的案子再翻,姚家的案子断定,他这江南安抚使没给扣一个惩治不严的帽子,反而没受惩罚继续做他的官,已算璃王是对得起他这个江南安抚使了,这恩,璃王便是要他记得的,如今也是报恩的时候。
赵勰听人说轩城的紫藤花已经开了,便百里加急过来瞧了,扬州收到的紫藤花不多,轩城,他还是有信心的。
事实是,轩城的紫藤花不光是开了,而且还是三日前就开了。
顾九去年冬在选城南药庄的时候,就是瞧中了这里长了好些年的紫藤花。
顾九做在药庄的院子里,瞧着那些个小药童们将晒好的紫藤花装进棉布袋子里。
这药庄子可是有足足半里路的紫藤花呢……
“九爷,这紫藤花瓣都晒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药童走过来稚声问道。
慵懒地晒着太阳顾九这才睁开眼,她瞧了一眼那少年糯米团子似的脸道:“晒好了便做‘紫藤酒’啊。”
她方说着便要伸手去揉那少年团子似的脸,将将抬起便止住了,罢了,这个习惯说好了改的,别吓到人家了。
那少年红着脸道:“是九爷。”
顾九将将要眯眼继续打瞌睡,就听到那药童继续问道:
“若是做酒的话要用多少啊?”
顾九凝着他眨巴的大眼颇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一个喜欢问为什么的小少年。
“大概两个棉袋子吧。”顾九笑道,“再留一袋子泡茶喝,留一袋子留药。”
顾九方说完,那小少年抬眼望了一眼那处躺着的约莫二十个棉布袋子的干紫藤花,吞了吞口水,是不是多了?多了九爷会说吗?
“九爷那……”那小药童凝着那么多棉布袋子,挠着脑袋。
顾九笑道:“没事,便是存着吧。”说着她从座椅上起来,一下子便是无了睡意。
她将那四袋子的干紫藤花,命人弄到马车上,便离开了药庄。
再回九酒坊的一路上,街市很是吵闹,而顾九却是困意连连,没多大在意,一路睡到了九酒坊。
马车戛然停下,顾九也惊醒了,揉了揉脑袋下车,吩咐着车夫搬下车上的东西,便进了九酒坊。
将将进坊,就听到有人在问:“紫砂啊,你们坊这个月推出的新酒是什么啊?”
紫砂带着笑意道:“爷说是‘紫藤酒’……”
话音方落就瞧见顾九进了坊。
这时候正巧有客人听到了。
“紫藤酒么?是用紫藤花酿的酒么?”
那人自是问紫砂的,因顾九不常以店主的身份出现,本来不是很多人认识,年夜九酒坊出了事后,顾九也没怎么露面。
顾九瞧见紫砂看了过来,用眼神示意他忙自己的,便径直朝楼梯走去。
紫砂这才安心的同客人们讲话。
“的确,主要是紫藤花泡的,其余的便是,无可奉告了。”紫砂笑着回道。
那客人微讶,道:“莫非贵坊有很多紫藤花?”那人边说眸中的神色越来越亮。
紫砂不解,却是如实答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