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月瞧着他没有多说什么。
那师爷心中微讶,觉得这县尹有些不同,忙给寡月斟酒。
寡月是惊他之性情,这师爷也不是什么坏人,他也不是什么拘谨的人,要修葺便修葺。
“是哪位大人的?”他没有饮酒而是这般问道。
那人却道:“恕我不能奉告啊县尹大人。”
寡月微勾唇,这时却是伸手去端面前的酒。
师爷骇了下,若是别的大人早就拂袖而去了,偏生这人还笑的出来,是个不同的。
那师爷灵机一动笑道:“大人,下官能找你借些银子交修葺费用吗?”
寡月愣了下,末了,却是轻声道:“可以。”
那师爷更骇了下,这人莫不是真的不在乎,便是个笨木桩子。
“八百两,你也给?”
寡月顿了一下,方明白他的意思,放下酒杯,笑道:“大雍以‘孝’治国,修葺先祖陵墓,自是值得尊崇的,况且你也说了是朝廷命官。”
男子错愕良久,抱拳道:“靳大人,今日之话我施某人是听进去了,替谢了!”
寡月怔了会儿,大致懂他的意思,不甚在意的点头道:“不谢。”
他瞧了眼这晴天大太阳心中有些纳闷,总觉得这晴日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些。
天有异象?
可惜他不解风水。
便也没多放在心上。
等他再回府的时候,宁远将那封信给他了,只说是个女子说的话,却未说那女子临走时候说的话。
寡月听说是个女子送的,便随手将那信扔在了桌案上,因这些日子女子来送的信着实不少。
这信他也能猜到是什么,不是画楼相邀,便是词诉思慕。
这信一搁下,便是十日。
六月下旬,寡月去了附近的许多村子,询问农事和生产,哪里该要修路了,哪里该建房子了,谈论最多的还是生产问题。
六月二十二日,顾九来了。
本是六月二十日,扬州的九酒坊落成了,打理了两日,还将紫砂给派过去了。
寡月一听人说顾九来了。
忙朝着乡亲们告罪:“我临时有些急事,先走了。”
顾九一进府宅,便被小易引去寡月的房间,宁远上茶,小易递来一套册子。
“这是……”顾九定睛一看,认出来了,一把接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卫簿将将寄来的。”
是的,新出的话本,从三月到六月,她都有三大本没有观摩了,没一本三十多章节。
这下顾九乐呵了,抱着话本,边喝茶边观摩。
她想一定是寡月给那小卫簿通信,让他给她买齐了寄来的。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了,顾九骇了一跳,这一骇将将宁远给她添了茶水的茶杯就打翻了。
“呀!”
“怎么了?”本来欣喜的寡月见状收敛了笑,走过来。
“没事没事,不过是茶水泼了。”顾九放下手中的书,将茶杯扶起,这才发现那茶水泼在了一张信封上。
顾九心一紧,将那信封赶紧拿起。
她提起那信封,正要吹一吹,却愕然透过黄褐色的封面瞧见了几个大字。
她心一震,念了出来:旱极必蝗,时年七月!
什么?
寡月震了一下,这才猛抬脚朝顾九走去,顾九见他神情陡变,料到这信他还未看过这信,所以将这信快速的塞给他。
寡月将打湿的信快速打开。
旱极必蝗,时年七月。
寡月怔了一下,正巧这时候,宁远算着九爷的茶水应该是用完了,便来添。
“宁远。”寡月扬了扬手中的信,问道,“六月十二送这信的女子还有没有说什么?”
宁远提着茶壶愣了下,知道了主子说的是什么,他想了想,忙道:“主子,那姑娘说要我将这个交与你,若你问起她是谁,便说什么,不管信不信,她只是知道,做不做是主子的事情。”
顾九也是听出这其中的意思了。
阴寡月默了片刻,却一掌将信拍在了桌案上道:“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