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虽然蓄着短髭,不显得粗犷,反而更加显得威重成熟,长眉若柳,身段高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手持狼毫勾划奏章,台阶下站着好几个名官员,吵着正火热,似乎随时会打起来。
“燕国本是我们的附属国,摄政王攻打的时候,燕国曾说世世代代效忠月矅国,现在它轻易的转而投靠南楚国,这简直是月矅国的奇耻大辱,不出兵不就明摆着说我月矅国不如南楚国。”一个大臣激愤道。
“徐大人,你口口声声为了月矅国,可是你这样做是逞匹夫之勇,月矅国现在人人安居乐业,你公然挑起战争,到底意欲何为?”另外一个大臣质问。
几个大臣唇枪舌剑,你一言我一言的,互不相让。上首青年批改奏章就跟没有听见似的,手握着的狼毫丝毫没有停顿,直到最后一本奏章批改完。
青年搁下狼毫笔,抬起那张俊秀绝伦的面容,目光冷淡的撇过底下声嘶力竭,就差点使出吃奶力气要引起青年注意的大臣,漆黑的瞳孔幽深的就跟地洞里的潭水,寒冷刺骨又琢磨不透,看的底下义正言辞,忠言死谏的人打了个激灵,不敢再轻易言语。
“各位大人的讯息到是比本王还要灵通的很,这燕国距离月矅国不近,快马也要一个月的路程,不过发生十几天前的事情,本王还只知道个皮毛,各位能够跟本王说说,你们是从何而知的?”青年的话语清冷如玉,声音并不大,落在众位大臣的心上却跟平地一声地雷一般。
吓得底下争吵不休的跟螳螂似的大臣一时呐呐无言,腿脚发抖,低着头不敢抬起就跟有千斤重似的。
“这事本王另有计较,若是你们再煽动其他的大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青年厌烦的挥了挥手,冷斥一声:“下去吧。”
那些个大臣抆了抆头上冒出的冷汗,鱼贯而出,脚步声离开,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声。
青年就好像习惯了这种寂静,用砚台铺平宣纸,宣纸上已经有了一个人的轮廓,另外拿了另外一根较细的的狼毫细细描绘。
“拜见皇叔。”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一袭华贵的衣裳,跟上首的威重的青年有几分相似,靳清越看上首的人不搭理,也不以为意,走上阶梯上。
“皇叔,值得你到现在都这样惦记的女子,侄儿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靳清越说道:“只是这样张贴告示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又或许那人早就……”不存于世。靳清越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青年如何不懂他的没有说完话的意思。
靳殊离抬起那一双寒潭一般的丹凤眼,冷冰冰果断道:“她不会。”她那么古灵精怪的,富有韧性,指不定在哪里生活的如鱼得水。不过担心则乱,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要是她运气没有他好……
“启禀摄政王,又有一个女子前来说自己是告示上的人。”一个太监跑进来禀告。
靳殊离已经不如第一次的慌乱失措,眼眸深深望着虚空,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大海捞针,可是这个交通本来就不便利的时代,除了这种方式寻人还能如何?
靳殊离站起来,比一旁挺拔身材欣长的靳清越还要高一个头。靳清越听见太监禀告的消息,长长叹息的摇了摇头,默然无声跟上。
那女子一身布衣,并无钗环,面容还算是清秀漂亮,跟靳殊离画上的人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那女子被人领上来,心中惴惴不安跪在殿堂上,但是望着四周金碧辉煌的皇宫,眼眸更加坚定,只要她想方设法的留下来就能享受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
只见一片金黄绣边红色衣袍出现在眼底,站在她跟前的男子吐出如冰渣子的话语来:“抬起头来。”
女子怯怯抬头就看见一个龙章凤姿,丰神俊秀的青年,顿时呆愣住了,两颊红的就跟天边的火烧云似的,迅速低头不敢再看。
那青年用穿着绣着金丝祥云花纹的靴子勾起女子的下巴处,那女子更是不胜娇羞,心脏砰砰跳着。
靳清越站在一旁,十分不忍。
“你说你是画上那女子?”
“回禀王爷,确实是小女子无疑,小女子原先脑袋受过伤,忘记了跟王爷的一些事情,但是看到告示的那一刻,心间就跟戳开一个大口子似的,要不是有人跟小女子说了告示上张贴的画像跟小女子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小女子前去观看。只怕要跟王爷错过了。”那女子越说越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