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补呢?自然是说宇文天的女儿怎么怎么不好。
“给她!”
两个字如疾风暴雨,把严氏和云刘氏的各自寻思打断。严氏这才看到长公主已写好,宇文靖拿着文书回到他的座位上。
这给她的话,是太师说出来。
严氏忙的纵身似站起,先办这羞辱宇文家,羞辱宇文天的正事儿要紧。对着宇文靖紧走慢走,人没有到他面前时,跟多着急退亲似的伸手就接。
文书在宇文靖手里一晃,到了侍立的老庄手里。
严氏紫涨起脸,这才恍然“给她”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而是说给宇文靖的仆从。
太师傲气,怎么会亲手把文书送过来。再说这文书如果不是太趁太师心怀,将羞辱的宇文家不能出门儿见京里人。太师恨她还来不及。
严氏在心里骂着,只能又换个方向,试图往老庄手里接。
文书在老庄手里一晃,老庄皮笑肉不笑:“给她。”递交到一个小厮的手里。
身为太师的贴身奴仆,面对严氏这等人,老庄也是有架子的。
这几番的更换递交之人,严氏已气得克制不住的战栗起来。这战栗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到了极点又不能立时发作,存在自己心里而造成。
“给你!”
小厮冷冰冰往她手里一塞,严氏一扭身子就走,人战栗着,怎么走的好?一脚踢到最近的椅子上。
沉重的楠木椅子响动几声,没有后退一步,反而把严氏的脚踢痛。“咝咝”吸着冷气,严氏蹲下身子,这个时候又一个见识到她脑海中。
她为什么一抬步子就踢中椅子,她们进来后,小厮们让她们坐下的位置,离太师远而又远。
最离主人位近的,方是主人看重的客人。
从一进门开始,宇文靖就没有打算善待她们。
她和云刘氏的椅子离这里还远,也因此,她往太师面前讨文书,一扭身子,撞到空椅子上。
这一撞,一痛,把严氏的战栗也解去不少。新的愤怒,才让严氏步子变稳。
她苍白着脸,已是恨无可恨。只想着赶快把文书成立,离开这里,最迟等到明天,京里闲言起来,看看是谁难过。
到那个时候,才是自己解恨之时。这会儿……“二弟妹,写上你的名字。”
严氏一面说着,一面在椅子中间的小几上放下文书和笔,一面弯腰扶起云刘氏。
敢情云刘氏还摔坐在地上没起得来。
云刘氏心如乱麻,这跟她想的宇文家不肯退亲不一样。宇文靖的速度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赶紧地退吧,而且还怕赖账或者亲家老爷知道后挽回,请万安长公主做见证。
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为什么流呢?云刘氏也不知道。只知道流会儿舒服些。
在严氏的几回催促下,她才回过神,茫然地道:“大嫂,我不会写字啊。”
“那就按个手印!”宇文靖几乎不停顿的接上话。
严氏愤然说我们退亲,我们就是要退亲有多迫切,太师说这话就是一样。
“按手印!”严氏的迫切还在,尖吼一声不说,拿起云刘氏的手,往墨汁里沾一下,重重按了下去。
随后,严氏提起笔,她是会写字的,她也打算写上一笔。等宇文天见到以后,让他后悔去吧,让他惊恐去吧,让他知道侮辱他的人是谁!
“哧”地一声轻响,是纸张从她袖边晃动开的动静。
老庄夺了文书去,对愕然的严氏冷笑连连:“这位能按手印儿,她原是旧亲家太太。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家的文书上留痕迹!”
把文书对宇文靖送过去。
“你你,你们欺人太甚!”严氏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
但是呢,没有人理她。
宇文靖手捧文书,初一看到上面云刘氏因强按而模糊不清的手印儿,就开怀大笑。
边笑,边把文书送去给长公主看:“呵呵,公主请看,退亲了的,我们这个好孩子,她终于退了这门亲事,呵呵,总算是退了,老夫我这下去一块心病呐。”
宇文靖虽不愿给严氏过多的体面,此时退亲此时取笑好似看重云家。但却不能放任家中的门第受云家这等小人物的玷污,及受任何人物的玷污。也不能让九房受人耻笑。
能立时扳回,就立时扳回。
在长公主面前,他越笑越开心,纸张抖动的哗啦哗啦响,把主人喜悦尽情表露。
云刘氏的心往下沉。
严氏的心往下沉。
再蠢再笨也能知道,太师早有退亲之意,她们上当了。
严氏挺身走上一步,尖声道:“公主,知道我们为什么退亲吗?”她没有在长公主面前说话的份儿,但是不能再忍宇文靖的嚣张。也本打算文书一成立,丢下几句难听话再走。
原本闲话一起,宇文靖羞的老脸臊红才是。现在却成了主动退亲的吃了亏,被动退亲的占足便宜。不说上几句怎么能行?
她的话一出来,厅上是个人都看得出她的用意。侍候的小厮齐步拦到她面前,昂着头,绷着脸,冷冰冰道:“事已结束,送客不留!”
几个袖子唰唰对着严氏重重一拂,逐客的意思不用再说。
严氏恼羞成怒,这事儿是你们家丢人,你们家怎么还敢高兴!她蹦跳着高叫:“你们家的姑娘不检点……。”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