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安眉心一蹙,他自然知道易老爹在说什么,受曹切之事的影响,乡试、会试不一定有什么问题,届时的殿试……
虽然中举已有做官资格,但他只要参加科举,必然不能止步乡试,辱没了易家门第。
摆在他眼前入仕的路子并非科举一条,还有易老爹,此条路必然是十拿九稳的,也绝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易鹤安也觉得第二条最合适。
不过,他现在改主意了,眉心舒展开,“爹,我想自己试。”
“为什么?”易老爹扬眉。
他不信自家儿子看不出,当前那一条路风险最小,他儿子向来稳中求进,不会轻易冒险的。
易鹤安垂眸,缓缓道:“易家脱离京城多年,但那位一直没有对易家放松警惕,爹,如果你贸然出手,那位更不能放过易家了。”
易老爹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只有我白骨入土,他才会放松警惕,啧,或许是我易家死绝,他才放得下心。”
说着他端起杯盏,碰了碰茶盖,“说吧,到底是什么缘故?”
“儿子真的就是关心爹。”易鹤安面不改色。
“我呸!”易老爹都忍不住爆粗口了,“我还瞅不出你是什么玩意儿!”
易鹤安看了易老爹一眼,“爹自然知道,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话没法儿接。
易鹤安站起身,“爹我先走了,会帮你和娘说,今晚你不吃饭了。”
“……”这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了,易老爹气得抖抖胡子,眼看自家儿子都要有出门了,他出声。
“等一下。”
“嗯。”
“过段时间,那边要来人,估摸着时间,你能去接一下。”
“谁?”易鹤安转头看向易老爹,只见自家老爹露出一分怅然两分痛惜三分不忍四分……怀念。
他瞬间便知道来的人会是谁了,“我会去接她。”
第38章 梦
易鹤安被殷老爹赶走后,殷呖呖就看着自家老爹将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挂在了腰间,寸步不离身,时不时抽回来晃一下她的眼睛。
吓得她小心脏缩缩的。
当天晚上她又做了个梦,梦见白天被吓走的易鹤安,晚上居然还有胆子找她。
“你……你来做什么?”梦里她看着易鹤安,说话不由自主地结结巴巴。
易鹤安气定神闲,只是盯着她,目不转睛。
“你到底来做什么?”她有些不耐了。
“明天我就要走了。”他这才说话,但目光不离开她半分。
“所……所以呢?”
“你还没有给我鼓气。”
“……”她想这事儿值得专门翻墙?!易鹤安什么时候这般矫揉造作了?!
他是不是忘了他两关系貌似没那么好?!
奈何望着自己的眼眸满含期待,甚至有点殷切,她颇不自在地撇开头,“那你好好考,争取考个好功名。”
“那我要是考上了好功名呢?”他有点不太满意她的敷衍,“你送我只猫儿怎么样?”
“猫儿有什么好?!挠人还不听话,我把赵译的二子送你吧。”
二子,赵译拎回来的那条狗,殷呖呖私下给它取的名字。
她不是一个不喜欢狗的人,但二子不一样,长得威风凛凛,却是个见啥拆啥的主,尤其见了……她。
真是狗随主人,赵译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狗,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
倘若送给易鹤安,一来能气气赵译,毕竟是他养的狗,二嘛,要是二子能拆了易家也好。
易鹤安不随她愿,“我不要狗,就要猫,你不给我,我就自己抢。”
这不讲理的语气,她也不是好脾气地,就气呼呼地道:“你考上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他突然靠近,“我还要考状元的。”
然后手握宝刀的老爹就冲出来,嘴里喊着“纳命来”,刀起刀落,易鹤安就被劈成两半,场面太过血腥,殷呖呖直接被吓醒了。
心跳砰砰毫无规章 地乱跳,额前都蒙上一层汗,她一边拍着起伏不定的胸膛,一边庆幸就是一场梦。
但醒了后的她受梦的影响,也有点胡思乱想,易鹤安会不会来找她,他可千万不能来。
最近她老爹有点失心疯。
也许是殷呖呖的祈祷出了作用,也许是有人说梦和现实相反,易鹤安没有来找她,甚至他走的时候,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