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弦拉住他的袖子,“景洋,我们几万精兵在此,有很多办法救静萱,你不必亲身冒险。”
“本想让她活着偿罪,如今看来,倒不如早点处理掉好。”谢景洋眼中酝酿着冰冷的杀意。
戚弦怔了怔,“那也不用你亲自动手。”
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又如春日暖阳,谢景洋俯身轻吻她的额头,“有些事总要有个结局。放心,我有分寸。”
戚弦没再阻止,看着他转身,孤身走向城门。
周围的将士们为他让出一条道,正楼上,杜水柔激动地提着裙角下来,就像是见到情郎的小姑娘,而莫静萱也被人带着往城门走去。
魏永望走到戚弦跟前,翻着眼皮调侃道:“楼上那是杜丞相千金吧,听闻杜家与谢家曾有婚约,你就这么放心让谢兰卿去会老情人?”
戚弦不咸不淡地回答:“将军果然在边关待太久,那位早就是睿帝的妃子了。”
“主子,祭祀事件后,她已被将为良娣。”身旁的绿绮补充了一句,明面上回复戚弦,实际却是对着魏永望,“是谢公子授意,让莫姑娘劝说睿帝颁布旨意。”
眼看绿绮竟然大胆护主,负生不甘示弱,咳了声道:“魏将军慎言,主子若知道您坏了他名声,定会不高兴的。”
魏永望被他们主仆几人噎的心梗,想还嘴,却又听到周围将士开始劝他。
“将军,那女人看着就是个疯子,谢公子怎么会那么蠢还把她当旧情人?”
“谢公子必然是去收拾那女人啊!将军怎么会觉得那两人有关系?”
“咳咳,其实,若是真的也无所谓,反正我大夏男儿千千万,总有能配上戚姑娘的。”
话题越扯越歪,魏永望被他们气的心烦,将人训了一顿哄走,带着戚弦几人也往城门走去。
还未走近,便看到一个士兵扶着莫静萱过来,戚弦赶紧上前,令绿绮查探伤势。
“主子,莫姑娘内力被封,双手被折,需要尽快医治。”
戚弦点头,吩咐绿绮带她回营帐。再抬头,便看到谢景洋与杜水柔相对而立。
她自然不担心魏将军说的旧情人那一套,与谢景洋相处这么久,他的心意如何,她有信心分辨。
只是,杜水柔看起来情绪有些不正常,她担心他如何脱险。
那一头,谢景洋嘲讽地看着满心激动的杜水柔,“为何不摘了面纱?”
这话如利剑,戳在杜水柔心口,她绞着帕子恶狠狠道:“都因为那贱人,派人进宫害我!”
说罢又往前一步,目光盈盈地看着与曾经一样丰神俊秀的男子,“谢郎,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如今叛军打到京城,真的太可怕了!带我离开好不好?”
“对了。”她又沉下声音,眼中带着恨意,“那贱人还让人抢了我儿子,谢郎帮我把儿子找回来,再把那女人弄死……不!我要亲自动手!”
“哦?”谢景洋勾起嘴角,淡声问:“你想如何?”
杜水柔目光兴奋,“我要把她的脸全都划烂!然后断了她的手脚,让最肮脏的男人慢慢把她玩死!”
谢景洋轻轻摇头,语气颇为遗憾,“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什么?”
杜水柔的疑问很快得到答案,她愣愣地看着胸前的剑,不可思议地抬头。
想叫人救她,然而跟她下来的几个侍卫早就掉了脑袋,现在围在她身边的竟然全是征北军士兵。
谢景洋握着剑,往前送了一点,声音冷漠如地府的修罗。
“划烂你的脸,日日弹琴,折磨你的丫鬟叫十六,隶属影部,是按我的吩咐办事。”
杜水柔震惊地瞪大双眼,刺在身上的剑似乎不痛了,她又回想起那几个月被关在屋子里的绝望经历。
除了那个折磨她的丫鬟,她见不到任何人。起初还想着逃出去,后来她放弃了,只能靠着对戚弦的恨意逼自己挨过去,偶尔回想起年少的时光,她才惊觉谢景洋竟然是那般优秀。
曾经的未婚夫,竟然派人将自己打入地狱?她不相信!
“凭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们曾有婚约啊!”
“难道是折磨得太狠,让你忘了以前的事?”
谢景洋又将剑往里送了一寸,听到她凄惨的尖叫后满意地点点头。
“你难道忘了,是你将我送到睿帝手中,你亲眼看着他将毒酒灌进我嘴里?又或者,你忘了是杜丞相背叛我谢家在先,将父亲求援的信件交给睿帝换他一条狗命?”
“我……我没有……”杜水柔声音颤抖,眼泪溢出来沾湿了面纱。
“一时想不起来也无妨,到了地下,谢家枉死的人会找你们杜家人讨债。”
杜水柔见他毫不动容,一种巨大的恐慌将她笼罩,她闭上眼,颤抖着说:“能死在谢郎手中,我也无憾。”
谢景洋好笑地看她一眼,抽出剑,挑开她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