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只因你的妄想太过恶心,手滑而已,你还没资格死在我手上。”
说罢,谢景洋对着处理完那些侍卫,回到他身后的止水道:“方才她说的话都听到了?按照她自己安排的那样办吧,记得最后确保她咽气。”
吩咐完后,谢景洋不再理会,在她凄厉的尖叫和求饶声中回到戚弦身边。
他将那个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埋头在她颈窝处吸了口木香,软声道:“快让我洗洗眼。”
“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围观一切都魏永望摸着下巴,喃喃出声,“本将军是来带兵造反的,结果刀上一滴血都没沾,倒像是看了一场伦理大戏?”
谢景洋歪着头看向他,“将军放心,公孙胜的嫡长子公孙浩正带了一万精兵赶过来,倒是有资格与将军一战。”
“怎么不早说!”魏永望兴奋地摩拳抆掌,抄起长刀,翻身上马,令人捶起战鼓。
“全军听令!入城,斩公孙浩首级!”
“斩公孙浩首级!”战鼓响起,浩浩荡荡的军队有序入城,一时之间鲜血气息更加浓烈。
不费一兵一卒攻开城门,征北军战意高昂,面对公孙浩的一万精兵更是英勇无比。不到两个时辰,北狼将军挂着公孙浩的脑袋杀入皇宫。
与此同时,玄武门、青龙门全被攻破,三面军队共同汇聚皇宫。公孙胜早已被五皇子斩杀,朝中再没有能与他们对抗之人。
文武百官要么早就战死沙场,要么因劝谏睿帝而血溅宫台,剩下的人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在宣政殿的阶梯前恭迎新皇。
五皇子夏弘聿与前太子同胞,皆为皇后所出,他继承皇位理所应当。
夏弘聿在万军跪拜中迈过阶梯,踏入宣政殿,那代表着大夏最高权势的龙椅上坐着一人,却是早已气绝的睿帝。
“将尸体挂在城门一月,为天下百姓谢罪。”夏弘聿吩咐,“寻找闲王下落,无论生死。”
当他从宣政殿出来时,殿前的广场上跪满了朝臣与士兵。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的万岁响彻云霄,夜幕被拉开一角,东方亮起的曙光洒满皇城。
戚弦与谢景洋紧紧握着双手,走在满是尸体的京城街道中。
“战事刚刚结束,善后事有很多,你就这样离开可以么?”
“无妨,有不少人愿为殿下分忧,不差我一个,也不差这一会儿。”谢景洋勾了勾她的手心,声音温和而眷念,“我想带你回谢家,见见父亲母亲和大哥。”
戚弦回握他的手,为他大仇得报而开心,也为他即使复了仇仍然换不回活生生的家人而难过。
两人停在一处高门大院前,那门上没有牌匾,戚弦明白,这就是谢府。
“一切纷争已经结束,他们定能得到安息,看着你从逆境中一点点站起来,会为你骄傲的。”
谢景洋看向她,眉眼间都是笑意,“说的不错,我不仅活着,还带着未来的妻子回来,他们定然会为我骄傲,因为……”
他忽然弯腰,凑在戚弦耳边,“我们谢家不会绝后了……”
戚弦的脸刷的变红,推了他一把,率先登上台阶推开大门。
见他神色不明地站在原地,戚弦心里一软,向他伸手,“别怕,咱们回家了。”
那一刻,曙光洒在戚弦的身上,让她的美温暖得直抵心间。谢景洋的目光从她微挑的凤眼,移到弯起的红唇,再到那小巧可人的尖下巴,最后停留在染着金光的手指。
良久后,谢景洋眨眨眸子,隐去眼底的湿意,笑着将手放在她的手中。
“嗯,回家了。”
忽然,刚刚冒起的晨阳被云层掩住,一阵风过带来潮湿的气息,接着一滴水珠从天而降,落在两人的手上。
他们惊喜地对视,异口同声道:“降雨了!”
雨点越来越密集,直到水雾朦胧了整个京城。街道上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因战事而躲在家中的居民纷纷走出来,他们颤抖着伸手接着层层雨水,然后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景洋握着戚弦的手,走上台阶,跨过门槛,然后踏进了一年前被血洗的谢府。
这一年间,谢景洋的梦里出现过无数回这个宅院,当他到漠洲见到神医后,就派人隐秘地修缮过谢府,曾经的痕迹已被清理,每一处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但是,里面的人却没了。
门口笑出酒窝的小厮,外院中悉心照料那颗百年银杏的管家,在书房彻夜伏案的父亲,在后院花园中与长姐相携赏花的母亲,还有总在亭中与自己对诗的大哥……
每一个人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却又无法触碰。
没关系,谢景洋已经回来了,你们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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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我仿佛开了加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