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丽妃:......你究竟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她扶着那个红绳,笑道:“这是妾的大侄女打的,她一向会弄这些,懂得照顾人,家中弟妹的许多衣裳都是她亲手缝制的,她爷娘不知多省心。又有孝心,每次新做了什么好东西,就巴巴的给妾送过来。等回头妾让人回去见他们时,便让她多打几个。”
雍林眉毛动了动,“会照顾人么...”
今日是个好时机,皇帝已知太子有了心仪的人,瞧那姑娘的模样,做太子妃自然是够格的。既然太子要纳妃了,那皇帝必定还会考虑其他妾室,见已经在皇帝心中留了个印象,姚丽妃便不再多说,省的说多了,碰上他这疑心病,效果适得其反。
雍淮独自回了寝殿后,侍从上前将今日在小巷中发生的事同他回禀了一遍。
“她可有受伤?”雍淮皱紧眉头,戾气顿起。看来这詹家人,是还没长记性?这个詹四娘,不是一般的欠收拾。
侍从摇了摇头,“没有,县主气色很好的样子。”
听完了,雍淮开始止不住的心疼,小姑娘这委屈可受大了,莫名其妙就摊上这种事,又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她,才让人这样欺负她。
心疼完了,他又开始回想今天的事,心里止不住的泛起甜意。一直到沐浴完看书时,嘴角都是带笑的。
宫侍们都倍感惊悚,往常眉目疏冷、少有表情的太子,今日这是...中了邪不成?
只是他心情好,对宫侍都和蔼了几分,宫侍们只觉得他周身冷冽的气息似乎消散了些许,温和了数倍。见此情形,便都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太子这邪,可要一直中下去才好。如此这般,他们的日子,倒也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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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四娘被凉国公夫人几人给带回去了,一路半搂半拖着她走的,生怕她又折返回去打人。
“阿娘,你做什么,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就是南知意那个小贱、人,指使人把我扔进门海里去的。”一会去自己家中,詹四娘就气恼的看着凉国公夫人。
凉国太夫人敲了她一下,“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满口污秽之言?”她瞪了凉国公夫人一眼,又道:“四娘,你能不能长点记性!那是行宫!可不是你能肆意妄为的地方。”
凉国公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掐了詹四娘一把,“你祖母说的,你记住了没?”
詹四娘委屈道:“我又没要做别的,只让人知道,是她扔的我,不就好了。”
凉国太夫人摇了摇头,“她已经先发制人了,这时候你就失了先机。更何况,你说的话,那些人会信么?”
詹四娘低着头不说话了。
“你呀,这种事何必要争个输赢。”凉国太夫人叹了叹,“宫中闹事,她落不着好,你便能得利了?只怕你比她还要更惨。”自己的孙女她如何能不知道,只怕事情就是她先挑起来的,便教导道:“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三千的招数啊!可万万使不得的。”
凉国公夫人也道:“这些事你先放一边,先把正经事做了再说。你近日,跟嘉鱼玩得如何?”
詹四娘撇了撇嘴,“她不怎么理我。”
凉国公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腆着老脸带你去拜见长公主,不就是想让你露个脸,跟人家逐渐熟悉起来。你倒好,人家都不带理你的。”
她还要再骂,却被凉国太夫人给劝住了,“她孩子心性,你少说两句。”
没多久,凉国公也回来了,还带着詹四郎。看他身上还挂了彩,凉国太夫人忙道:“这是怎么了?”
凉国公让詹四郎自己说了一遍,气道:“于家那小子,简直不知所谓!”
凉国公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也附和道:“正是,还有那郑小娘子,不是第一次引人干这种事了吧?以后碰上这种人,可得离远些了。”
“还有那个南弘。”凉国公又骂道:“竟然敢讽刺我,还骂我儿,我跟他没完!果然,姓南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凉国太夫人等人默然,在心中应是。
南家别院中,韦王妃听南歌将白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听完便气得打骂詹家人不要脸。
完了,又对南歌说:“你可不必怕她。你父亲是辅国将军,论起来是比她父亲这个超品国公爵位要低些。可等你满了十五,便能请封县君,她是什么都没有的,只能等着将来的夫婿给她挣诰命!”
要说南弘作为郡王,韦王妃十分满意的一件事便是,她孙女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县主,有自己的爵位和俸禄,不需要看夫家的脸色。
南歌垂眸应是,又道:“那若是她在外面说我坏话呢?”
“她说你一句,你就说十句。”韦王妃淡淡的说,挥了挥手,“去找你娘吧,跟她说一遍。”
南知意窝在自己院子里,对今天发生的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人她也当场报复回去了。事情都已经过去,詹四娘想要当场追责是不可能的,若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哪有当场不发作,过后了才去指责人的?在场的又不是没人给她撑腰。
更何况就算追责,也是詹四娘挑衅在先。在宫中干这种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而詹四娘无疑会是罪名最重的那个。
没空去想这些琐事,小姑娘的心思,一直沉浸在白日里的事上。她趴在床上,一手拿着钟杵,轻轻敲击着雍淮送她的玉钟。从玉钟里传出的声音清亮透彻,如雏凤初鸣。
南知意得了趣,不停地敲着,一点一点,如同敲击在她的心房上。
一边敲着,小姑娘用另一只手,开始无意识的描摹着雍淮的轮廓。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她羞得把钟杵都扔了,好一会才平复下心绪。
她似乎、好像,是喜欢雍淮的?
南知意也不确定,这份喜欢,究竟有多少。雍淮对她,似乎总是那么好,无论她要什么,或是发多大的脾气,他都不曾着恼过。
她从小就脾气大,易怒,可在面对他那样柔和的眼眸时,却时常发不出火来。
她想,她是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最不好的一面的。
小姑娘开始想着,他对别人,是不是也是这么好?
仅仅是这样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南知意便受不住了。她这样独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这些,若是雍淮也对别人这样好过,她定然是再也不要理他了的。
这么打量着,小姑娘逐渐睡了过去。
心中存着事,小姑娘一早就行了。刚一醒,便听阿江说道:“谁把东边的窗户打开了,这么大早上的,可别把人热晕过去。”说着,便要走过去关上。
南知意心里一惊,下意识道:“别动!我过去关。”
小姑娘连鞋都来不及趿上,光着脚匆匆跑了过去。一看,窗台上果然放着一个极其小巧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