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那我来说你呢?”韦王妃嗤笑道:“我是郡王妃,你是国夫人,既然你如此想,我说你不懂尊卑、没有教养、心肠歹毒,你没意见吧?”

凉国公夫人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韦王妃又道:“你这么点委屈都受不得,难怪这么讨人嫌了。”

凉国太夫人听不下去了,只得出来打圆场,“她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郡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她计较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跟她计较,就说明我小气?”韦王妃冷笑连连,“你算什么东西,小时候我就看你不舒坦,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啊,一点长进都没有。”

凉国太夫人别过脸去,不想跟她争这个,赶忙问詹四娘:“是怎么进到门海里去的?”

“都是她!”詹四娘愤然指向南知意,过了这么会,她的衣服都干到一半了,没了先前的狼狈模样,“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南知意十分生气,反驳道:“那么高的个门海,我是天生神力么,能把你一个大活人扔进去?你不是说你常年习骑射练武,连我这细胳膊细腿的都反抗不过?”她什么时候推过她?她就从来不干这种惹人非议的事!

詹四娘抖着唇,“你你你!你少颠倒黑白!”

南知意一脸无辜,“我怎么颠倒黑白了,你就说说,我推过你吗?说话得摸摸良心不是?”她问身旁众人,“你们瞧见了?”

赵圆几人自然是不会应的,连连摆手;她是替南歌几人出头,这几个也不敢说什么,直说只听到詹四娘说过喜欢那个鎏金门海,觉得漂亮。

至于平时奉承詹四娘的那几个,更是什么都不敢说了,莫说她们原就是在替詹四干坏事,单说将詹四扔进门海里头的,确实是她们几个。这责任,她们可担待不起啊!

詹四娘见她们都不站自己这边,气得直骂墙头草。韦王妃无奈道:“这丫头去水里转了一圈,似乎有些没缓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凉国太夫人等人领着詹四娘回去了,余下的贵女皆作鸟兽散,贵妇人们也纷纷离去。

南知意哼了哼,对韦王妃道:“阿婆我先回去拿东西,等会我们就回家去。”

“去吧。”韦王妃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等人都走了,她才看向南歌,“回去了来我房里,将经过说一遍。”

南歌垂眸应是。

行宫中殿,雍林坐在上首听曲。

隔着轻柔纱幔,歌女乐伎穿着制式衣裳,跪坐于地,婉转的曲调悠悠传出。雍林闭眼听着,时不时跟着打节拍,似乎快要睡着了。

良久,宫侍上前回禀太子来了,雍林方才从中惊醒,敛眉道:“让他进来。”

“父亲。”雍淮淡声道:“寻我何事?”

雍林有些着恼,“怎么,我没事就不能寻你了?”

雍淮在他身侧坐下,缄默不言。

雍林指了指下首,“你听听,今日新得的曲子,倒是不错。”

“尚可。”雍淮对这些向来没什么兴趣,也听不出其中的名堂,只顺着他的话随意应下了。

雍林摇了摇头,“你怎么一点爱好都没有。”他从前也不爱这些,可是许后喜欢,连带着他也被带着听了起来。

雍淮没说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似是在等他发话。

良久雍林方道:“二郎,你可是有、有心仪的人了?”

雍淮顿了顿,回道:“是。”

他回的这样简短,仿佛多说一句话就是要他的命一般,雍林也不大高兴,“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又问道:“是哪家的女郎?若是个好的,那就要准备了。”

皇太子的昏礼仪式极为繁琐,不说昏礼当天的复杂,单说前期的各种准备流程,命使、六礼、册妃等等,便是繁琐难理的。皇太子纳妃,需选正副使持节行纳采等礼,这正副使的人选,他也还得想想才行。

雍淮这才抬眼看他,沉思不语,过了半晌,才说:“她还小,未到笄年。”

听到这里,雍林不是太乐意了,“那么小,要等到何时才能成婚?”

想了想,雍林又道:“不如你先选几个妾室,我像你这个年岁,都已经有你阿兄了。只是妾室到底跟正妻不同,若是喜欢宠着玩玩可以,别沉迷其中。”

“不必了。”雍淮眉宇沉了下来,“没兴趣。”

他这个态度,令雍林十分不高兴,“你别不乐意听,我这不是为你好?”

雍淮不耐烦管这些东西,起身告退,“父亲且休息着,我还有事,先回去处理了。”

雍林忍着气,看着他一路走了,怒道:“这逆子!”

宫人皆不敢答话,皇帝虽骂的凶,这却是他唯一的亲子,又是太子,可不是他们能随意接的,更不是他们能妄议的人。

不多时,姚丽妃又进来了,还带着她给皇帝熬制的用来消暑解乏的甜汤。

雍林尚且还在独自生闷气,见她进来了,抬起头瞅了一眼,“怎么了?”

姚丽妃将甜汤摆放到雍林面前,浅笑道:“陛下近日好不容易来了行宫,怎么不多玩会?他们今儿晚上,还说要放焰火玩呢。”

雍林点了点头,“没意思。”

“今日陈昭仪说她身子不爽利,请了医士去瞧,却没瞧出什么来。王昭媛苦夏,不爱吃东西,尤惠妃说她做作,两人又吵了一架,现下各自闭着门,谁也不见。”姚丽妃一样样絮叨着宫中琐事,末了,又道:“对了,妾今日在小花园里碰上太子殿下了,他还带着一个小女郎一起。”

听到这里,雍林总算来了些兴趣,直起身问道:“那女郎是谁?”

姚丽妃摇了摇头,“妾不大清楚,殿下没告知妾,那小女郎自己也没说,估摸着是只顾着同殿下说话了。”

雍林没注意到她话中的重点,又追问道:“其他的呢?长相?家世?年纪?”

“长得是极为精致漂亮的,皮肤白得跟雪似的,气质瞧着也还行。年纪么——”姚丽妃仔细回想了一下,“瞧着是十几岁的模样,只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差不太多,妾也摸不准,应该是未及笄的样子。”

雍林若有所思,姚丽妃挽起衣袖,从食盒中将一盘莲子羹端了出来。

右手腕处,一根编织的红绳上,串着几颗金珠子。雍林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淡声道:“这个新打的络子不错,前几日尤惠妃在那哭闹,说她荷包上的络子被陈昭仪弄坏了,你给她打一个去,堵住她的嘴,让她别吵了。一点小事就喜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要是传出去,他脸面都要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