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手一松,他娘的,再不出手,真的要死翘翘了。
她想着,朝着少年所说的书桌走去,佯装看了看,然后果断的走到药柜之前,寻到了装砒霜的盒子面前,取出了二两一包的,里头有一枚已经制好的丸药,走到了床边。
“吕相公,之前我在外间的问话,你都已经听见了吧。林神医死了,路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老夫人已经不大好了,我这里有一丸祖传秘药,不若让老夫人服用一试。”
吕相公一惊,“你家中不是武将世家么?什么时候有祖传秘药了?再说了,这话能够乱说,药怎么可以乱吃?郎中没有把脉,怎么知道药对不对症?不若我们还是等着太医来了之后再说吧。”
“大侄女啊,你一片好心,我们就心领了。三大王的侍卫已经去了多时了,不一会儿怕是就要回来,不如……”
闵惟秀眉头一挑,这文人就是这样,叽叽歪歪个没完,前怕狼后怕虎的,等你哔哔完,人都死了。
她想着,拨开了吕相公,扶起吕老夫人,将药丸子往她口中一拍,跟着她进来的姜砚之赶忙倒了一碗水,闵惟秀接过了,给吕老夫人喂了几口,避免她被噎死了。
两个人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配合了几万次一般。
吕相公嘴巴都已经合不拢了,你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么?我没有同意啊,你咋就自己干上了?
那你还征求我意见干嘛?
姜砚之见他傻了,对着吕相公说道,“您别担心,闵五不会错的。”
安喜赶忙点头,三大王说得没有错,我家小娘不会错的!
不一会儿,床上的闵老夫人便神色古怪起来,“快快快,我要出恭。”
闵惟秀见状,松了一口气。
她出去问那少年,是为了之后拿出砒霜来,弄一个出处,不然的话,半点医术都不懂的她,为何知道如何给老夫人治病呢?
其实是因为上辈子这事儿太过惊奇,人人口口相传,她才知道每一个细节。
闵老夫人喜爱生食,腹中有虫,因此疼痛难忍,那虫躁动,往人的五脏六腑之中钻,若是让它们得逞,老夫人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砒霜虽然毒,但是经过林神医秘制,若是分量得当,却是能够杀虫不杀人。
丝丝毫毫都是上辈子经历过了的事情,所以她有自信。
一旁的吕静姝赶紧拿来了恭桶,而其他人都避嫌走了出去。
闵惟秀这才对着吕相公行了礼,“吕相公,刚才给闵老夫人服用的,并非是什么我家的祖传秘药。乃是砒霜二两!”
吕相公大惊,二话不说就往里头冲去,然后见到了他这辈子永生难忘的一幕,二话不说又冲了出来。
“大侄女,你当真是我们吕家的贵人。我阿娘已经舒服许多了,而且腹中的虫已经排出体外了。”
闵惟秀还没有接话,那个跪在地上烧纸的妇人便冲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吕相公的手,“你说什么?你说腹中有虫!吃了砒霜被排出了?你确定是吃了砒霜?”
吕相公点了点头。
那妇人嚎啕大哭,走到棺材前光光光的捶了起来,“当家的啊,你听听啊,你那个祖传的医术,不是个冒牌货啊!砒霜真的能够杀死腹中虫啊!可怜你,却因为这个,被人给害死了啊!”
闵惟秀却是没有心情听她说这个,她满脑子都是那一句,大侄女,你当真我吕家的贵人!
不对啊,秀过头了啊!刚光想着救人命了,忘记让她大兄来领这个功劳了!
你家的贵人应当是我大兄啊!
第七十八章 医者之殇
她说着,朝着闵惟学看过去,却瞧见他同开门出来的吕静姝,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吕静姝心中的感激之情,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兄大嫂啊,能体谅一下孤家寡人的心情吗?
……
这么一折腾,天都已经亮了,路丙接来的太医给吕老夫人瞧了病,确认她除了身子有些虚弱,需要静心调理一番时日,已经并无大碍了,所有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闵惟学已经早早的出门,奉了皇命,去救被困在山上的那群富贵疙瘩了。
闵惟秀将老夫人背上了马车,吕相公准备带着她回府去,临走之时,老夫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惟秀啊,你五行多金不?是不是午时出生的啊?”
闵惟秀脚底下一个踉跄,您的眼睛真的要寻御医好好瞧瞧了啊,虽然我力大如牛,行事果断,优点千千万,但是我也是个女儿身啊!
“惟秀不是,惟秀是半夜里出生的,听我阿娘说,黑灯瞎火的,我阿爹在门外叫得比她声音还大,半个军营里的人,都听到了。被人笑话了好久呢!”
一旁的姜砚之竖起耳朵听了,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午时出生?你大兄不就是午时三刻出生的么?头回我见姑母在宫中同太后说起呢,说午时三刻时辰凶,他八字又有些硬,得寻个八字软和的小娘子。太后还说她娘家有个侄孙女啥啥的,我也没有注意听。”
吕老夫人一愣,若有所思起来。
闵惟秀见好就收,忙说道:“您快回去多多静养吧,冬日里别再出门了。”
吕老夫人笑了笑,“惟秀不同我一道儿回开封府去?”
闵惟秀摸了摸脑袋,“我大兄在接庵堂里的其他人,我在这里等着他来接我一同归家去。再说了这林神医家中好像有事,能帮一把的就帮一把。”
吕老夫人笑得更欢快了,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闵惟秀送走了吕老夫人,转过身来看着姜砚之,“你咋知道我大兄想娶吕静姝的?”
姜砚之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我乃开封府第一神探,这都看不出来还得了?怎么着,我话说得好吧?”
闵惟秀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