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你看,同聪明人一起办事,就是方便,再看她那个犹如榆木疙瘩的大兄……一把年纪了,说个谎话他还脸红……愁人!

“不过你竟然救了吕老夫人,小心你爹回去抽死你!他可是讨厌死吕相公了。”

姜砚之说着,颇有些同情的看着闵惟秀。

闵惟秀摆了摆手,“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过不几日,我阿爹就要抖威风了!这林神医,是怎么回事啊?听他家夫人的说法,这其中好似另有内情?”

姜砚之叹了口气,“也是胆子大,命好,你不知道,那砒霜治虫,若是分量不对,可是要死人的。”

原来这林神医虽然是个乡野郎中,但是祖上也是前朝做过太医的,中间因为战乱断了传承。

到了林神医这里,才又靠着祖传的医术,将那给人瞧病的活计捡了起来。

这乡野之中,无非就是些搭屋子摔了腿,爬树摔了腿,爬山摔了腿……再不济就是小儿落水了,小儿被蜂子蛰了,小儿被狗咬了……妇人生娃儿难产了,妇人生娃儿血崩了……

大抵就是这样的事儿,能治便治,不能治那也就是命了。

可是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壮汉,四肢纤细,腹大如猪,进食如虎,还经常会腹疼不止,同吕老夫人症状雷同。

林神医在医书之中,瞧见过此症状,便配合着大汉的脉象,给他开了砒霜杀虫。

他这个人,憨厚老实,实实在在的说了是砒霜。

大汉的家人怕他被毒死了,便偷偷的减了一半的分量。这下好了,那虫死了一半,活了一半,活着的一半四处逃散,大汉不久便被虫钻入五脏六腑,七窍流血身亡了。

这一下子,大汉的家人不干了,抬着他的棺材,前来林神医家中讨要说法。

林神医哪里见过这等症状,翻出医书说上头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虽然是第一次治这种病,但先祖治过多次此病,由于村名饮食多不干净,腹中生虫者人不少,个个都是药到病除的。

林神医问那些人,是否按照他开的方子服药了?

可是那些人哪里肯听,天天到林神医家中来哭,非说是林神医开了砒霜,毒死了他家中兄弟,要他们赔钱,不然就要告官。

村民们也都只围观,却不帮助林神医辩解,大多数的人都只知晓,人家活生生的一个人,吃了砒霜,然后死了。

砒霜乃是剧毒,如何能吃?

林神医一时之间百口莫辩,正在这个时候,他家中的兄长站出来出了一个主意,他说,他家兄弟既然说砒霜没有毒,那就是没有毒,不信他吃给你看。

死者的家属一听,便要逼林神医吃砒霜,林神医闭门不出。

等到第二日,林夫人叫他起身吃饭,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旁边还有一个包着砒霜的纸包儿。

这下子,村中炸开了锅,大家都觉得,林神医医死了人,现在服毒自尽了。

你看,这砒霜果然是有毒的,林神医自己个都吃死了。

死者的家人,更是狮子大开口要林家赔偿一百贯钱!

林夫人以死相逼,要在门口吊死之时,正好被路过的姜砚之瞧见了……这才有了后头那一出。

“那林神医当真是自己个吃了砒霜死的么?”

姜砚之四下里看了看,“张仵作验看了一番,他的确是中了砒霜之毒而死的。但至于是自己个吃下去畏罪自杀的,还是被人毒杀的,就不好说了。”

闵惟秀往那灵堂里往过去,只见一双眼睛看了过来,对着她奸邪的笑了笑。

“那个人是谁?”闵惟秀伸手就想去捞自己的狼牙棒,却发现留在庵堂里给圆真大师开光去了。

姜砚之见她突然火冒三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是林神医的大兄。”

闵惟秀四下里看了看,见那院子一角放着一个桶已经结了薄冰的水,二话不说,抄起就走。

第七十九章 社会我闵姐

那人见闵惟秀进来,越发的往她的细腰上瞟,正瞟得得劲,却感觉一桶冰水从头上直直的浇了下来。

跟在闵惟秀身后的姜砚之脖子一缩,这真是瞧着都透心凉啊!

林神医的大兄林大狗被浇了一个激灵,一跳三尺高,“你这小娘子,好生不讲道理。怎地突然拿冰水浇我,这寒冬腊月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感染了风寒,那可损失大了,你要赔钱!”

闵惟秀将桶一扔,“你若是再敢胡乱的打量我,别说用水浇你,小娘我把你眼珠子都抠出来。”

“不就是赔钱么?把你剁了喂狗,我都赔得起。这位大娘,你说说看,我挖他一对眼睛,赔他五十两,取他一条狗命,赔三百两,你说是挖眼睛好,还是杀了他好?”

那灵堂上的老妇人,竟然真的迟疑了。

林大狗一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娘,又惊又怒,“阿娘,我是你亲儿子啊!”

安喜拉了张凳子,让闵惟秀坐了下来。

姜砚之下意识的就往她身后一站,见自己同安喜站在了一排,像是女大王的狗腿子,又觉得不对劲儿,瞪了一旁的路丙一眼,你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咋不给本大王拉凳子!

路丙的嘴巴张了张,也给姜砚之拉了个凳子,心有戚戚,日后三大王的日子,用水深火热都难以形容,这位闵五娘子,脾气真的是火爆透顶了!

闵惟秀等姜砚之也坐下了,凑了过来,小声说道:“那林神医若是自杀的便罢了,若是被人毒杀的,最可能就是他身边的人了,你瞧瞧这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之前你说他兄长,让他服砒霜以证清白,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如今一瞧,果真个个冷血无情。”

姜砚之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一家子人,都古里古怪的。

“三大王,光是这样验看的话,身上并无外伤,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我还是坚持原来的话,除非是剖尸!”

张仵作不是第一次提出来,但是村中闭塞,哪里见过剖开死人的,林夫人不肯,姜砚之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