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王叔,怎么了?”

“你听到箫声了吗?”

“听到了,王叔,你要帮我。”低沉的声音中满含恐惧与惊慌。

“你先走,躲进灵源寺,我处理了这丫头再与我接头,若我三天之后仍没回去,想必就是丢了性命,你以后行事千万要谨慎。”

“王叔,我……”

“快走,我答应过她护你平安。”

身材清瘦颀长的男子犹疑片刻,冲被他叫做王叔的男子重重点了点头,撒腿便跑。刚在花木浓密、狭窄弯曲的小路上跑出去几步,就被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挡了回来。他退回到原地,想突然出手逃脱,无奈长剑逼向了他的咽喉。

被叫做王叔的男子看到同伙被控制了,丢下沈荣华就要出手,被飞来的花瓣干扰。怕花瓣是暗器或带毒,他赶紧用全部身心应对,也无心救人了。

“王统领别慌,绣手飞花难伤高手,你行走江湖多年,应该知道。”

身材清瘦颀长的男子见同伙的身份被识破,第一反映就是自己可能要被同伙连累。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拿出保命的绝招,先逃脱了再说。反正他的王叔为保护他可以不惜性命,只要他能逃掉,王统领任务完成,死也无憾了。

很遗憾,他的绝招刚使出一半,就被飞来的草绳绊住了脚。他狼狈倒地,两条小腿还被紧紧缠在一起,想起都起不来了。这时,他才看清用剑把他逼回来的黑衣男子还有同伙,是一个黑发披散的白衣男子。点破王统领的身份并用草绳绑住他的人就是白衣男子,只可惜白衣男子背对他们,看不清脸。

王统领长吁一口气,低声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不管闲事。”

圆月冲破云层,洒下明亮洁净的月光,寂寥阴森的山野如同被点亮了一般。

白衣男子将竹箫附于唇边,轻轻吹响,声调虽然古怪,却也清越高亢。他的白衣映照着明净的月光,如冰山白雪,天地一色,清澈冷傲难以言喻。他听到王统领的话,以优美的姿势转身,黑发飘飘,白衣翩翩,清逸的美感如同天成。只可惜他脸上戴着银制面具,大煞月下吹箫的风景,却为他平添的无限神秘。

“哈哈哈哈……王统领也知道什么是不管闲事吗?据我所知,王统领的职责是统领大内侍卫,保护皇上的安危,除此之外,全是闲事。可王统领今夜却陪同五皇子在大长公主的庄子里偷盗绑架,这不只是闲事,还是恶事吧?”

王统领虽说黑巾蒙面,却被人一眼识破身份,还被挖苦指斥,又是担惊又觉难堪。白衣男子以竹箫为联络暗号,对他还很熟识,应该是揽月庵暗卫营的人。大内侍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保护皇上、替皇上办事,与暗卫营交集不多。即使在办差的时候碰上了,也是暗卫避让他们,毕竟皇上之事最为重要。

可今夜他不是替皇上办差,而是替五皇子做见不得光的私事,于公于私,暗卫都有权阻止他们。若今夜之事一旦泄露,他丢掉的不只是职务,还有用性命拼来的富贵荣耀和身家性命。若想掩盖今夜之事,就必须与来者拼个你死我活,以求逃脱。可他不敢轻易出手,不说拦截他们的人武功不错,这里离揽月庵可不远

白衣男子冷冷一笑,说:“王统领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可此时却迟迟不对我出手,可见你也知道今夜所行之事有愧于心、有愧于行。做这种偷鸡摸狗、欺侮妇孺之事想必不是王统领的专长,你也没有五皇子行事利落、敢于出手。”

“你想怎么样?”王统领不想把事情闹大,暂时放弃了出手的打算。

“留下你们偷到的东西、绑架的人,赶紧走,我保证皇上不会知道这件事。”

“不行。”五皇子高声拒绝,他今夜拿到的子母锁锦盒里若有那样东西,除了他的性命,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他不会轻易放弃,随即,他想了想,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不防告诉你,我今夜所行之事已得皇上秘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阻止我替皇上办事,都是死路一条,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你现在控制了我,但只要我一声令下,大内侍卫还有我的随从足以将你们碎尸万段。”

“主子,他把你当三岁娃娃了。”控制五皇子的黑衣人忍不住开口嘲弄。

“那是好事,我期待返老还童。”白衣男子冷冷哼笑,对五皇子说:“皇上让你把沈二姑娘打昏,再绑石沉溏吗?他跟沈二姑娘有多大的仇呀?五皇子还是赶紧一声令下吧!我想确定你的侍卫和随从里有没有皇上和大长公主安插的人。”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却遭逢王统领突然出手,一时惊讶,应对不及时,身体飞出去十几步远,踉跄几下,倒地不起,惊呆了五皇子和另一名黑衣人。

------题外话------

今天破五,亲们要吃饺子呀!

☆、第一百零九章 成骏再次救美人

王统领见白衣男子倒地不起,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异常,这才拨剑出鞘,谨慎持剑,大步走向白衣男子,确定这人已昏迷,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揭开白衣男子的面具,手触到面具时,他又愣住了。比起五皇子之流,他还算正直之人,不喜欢行阴狡诡异之事。可今夜他伙同五皇子做下了鬼祟亏心之事,面对阻止他的人,还做不到坦然自若。他怕自己看到面具下的那张脸,心里的天枰再次失衡,到那时候,后果恐怕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五皇子反应过来,大喜道:“王叔,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别、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不想坏你们好事,我是被狠心的主子逼迫才半夜不睡觉,没事找事。”黑衣男子见白衣男子倒地不起,赶紧把长剑扔到一边,跪到五皇子身旁,一边磕头哀求,一边靠近五皇子,给他解小腿上的绳锁。

“王叔,快点杀了他们。”五皇子对黑衣男子的哀求视而不见,他喜欢向他低头之人,可此时似乎不行,他见王统领不对白衣男子动手,当即就变了脸,轻哼说:“王统领是狠厉爽快之人,怎么突生妇人之仁了,难道……”

白衣男子说他的侍卫和随从里有皇上与大长公主安插的人,这一点五皇子无从否认。可一想到这句话,他就禁不住心里发颤,冒出一身冷汗。还好王统领是皇上派来津州公干之人,他一直信任王统领,可此时也禁不住心里起疑膈应。

“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我扶你起来。”黑衣男子见五皇子双腿僵麻,赶紧点头哈腰哀求,又慢慢扶五皇子起来。

王统领冷冷看了五皇子一眼,低声说:“快走,他们有帮手来了。”

黑衣男子听王统领说有帮手来了,一把推开五皇子,很麻利地钻进茂密的花木丛中,不见了踪影。五皇子看了看逃掉的黑衣男子,又瞅了瞅倒地不起的白衣男子,还有昏迷的沈荣华,很不甘心。他有预感,这几个人活着,迟早是他的心腹大患。碎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不敢再耽搁,赶紧追着王统领离开了。

听到五皇子和王统领的脚步声远去,沈荣华长舒一口气,试着伸展四肢。被王统领用披风兜着背在肩上,一路颠簸,又被重重摔到地上,她想昏迷不醒都不可能了。只是危急时刻,缩起脑袋装死总比被人咔嚓了强,所以她一动不动。

要谋害她的人走了,救她的人一个受伤,一个逃跑。好在马上就有帮手要来了,她只希望就要到来的帮手靠谱些,不要象刚才那两个人,心很好,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不管怎么样,救她的人她都要感谢,只是分心里或行动。她轻叹一声,撩开披风向外张望,突然她一声尖叫,惊飞了夜游的鸦雀。

白衣男子被打伤倒地的地方离她有十几步远,可此时,白衣男子就端坐在她旁边。白衣男子什么时候飘来的,她不得而知,这足以吓她一跳。这白衣男子披头散发,遮住了一张脸,好像没脸的怪物突然映入她的眼,不吓得她尖叫才怪。

“胆子真小。”白衣男子的声音低沉温和,缓解了沈荣华的恐惧。

“主子,主子——”山竹扯着印月几个跳跃,来到白衣男子身边。

“你可真够磨蹭,这才来。”刚才钻进花木丛中的黑衣男子钻出来,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冲山竹低呵,“别吼吼了,主子受了些轻伤,要调息一会儿。”

山竹噘起嘴,说:“是主子用箫声告诉我先别出现,等一会儿见机行事,你倒嫌我来晚了。看看你那怂样,居然还给禽兽下跪求饶,真是禽兽不如。”

“臭丫头,你敢骂我?我虫六虽说是虫字辈的,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那是给禽兽下跪吗?我那叫智取,等主子好了我再告诉你,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沈荣华坐起来,将披风裹在身上,高声叹气,不满的眼光扫过山竹,又落到某人身上。她也是山竹的主子,可跟连成骏比起来,慑服力太小了,以至于连问候都没有。她心里愤愤不平,要是惹得起连成骏,她非跟他叫板不行。

“姑娘,你没事吧?”山竹意识到冷落了沈荣华,很不好意思。

“没事。”沈荣华声音很低,透出委屈和不平。

印月在四周转了一圈,才来到连成骏身边,摘下他的面具,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把面具带到自己脸上,才运气出掌,推向连成骏的后心。连成骏身体向前一倾,干呕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污血淌到连成骏白色长袍上,在明亮的月光下开成一朵妖冶的红花,而连成骏去嫌恶地直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