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半夏走过去,把阮冬青从阮富贵的手里解救出来,看着他委屈却倔强的小脸,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姐姐,青儿,做。”
耳边传来阮冬青糯糯的声音,阮半夏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就只有阮冬青一个人对她好……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把阮冬青从这个家里带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把碗捡来洗了?”
阮半夏还没感伤完,就听见阮富贵冷得毫无感情的话,她的心重重的一沉,抬手抹了下眼泪,忍着气走进厨房,把碗收拾洗干净。
第二天,天还没亮,阮半夏甚至比薛氏平时醒的还要早,她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怀里兜了许多野菜,她动作麻利的洗干净以后,生火做饭。
扔了几个红薯在火堆下面铺着,她先把野菜炒好了,然后又把红薯从火堆里刨出来,拿着东西悄悄的溜回猪圈,把阮冬青弄醒了,嘱咐他把东西吃了,然后才又回去做一家人的饭菜。
一家人吃完早饭后,进学的进学,农忙的农忙,家里就只剩下阮半夏和阮冬青,还有薛氏。
薛氏睡到日上三竿,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里,看见阮半夏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切猪草,阮冬青蹲在一边,认真的看着。
她打了个哈欠,瘸着脚走过去,“夏儿,给我留的早饭呢?”
第8章 :叶家真的要为他们家老大纳妾吗?
阮半夏停下动作,手里拿着菜刀抬起头看向薛氏,面目冷清得毫无温度,“爷爷他们吃完了。”
“吃完了?”薛氏一觉睡的饿得眼睛都快花了,阮半夏这个小贱人居然告诉她,饭已经吃完了,她气得撸起袖子就想抽阮半夏两巴掌,却是看见阮半夏手里的菜刀,想到昨晚阮半夏手里拿着锄头追着自己砍的那股子狠劲,心里一个激灵。
现在家里没人,左邻右舍的又都出去干农活了,要是把阮半夏惹急了,说不定阮半夏真能举着菜刀杀了自己,她放下手,沉着脸色问,“那你就不知道给我留点吗?”
阮半夏阴冷的笑了一声,“有啊。”
薛氏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哪呢?”
阮半夏把面前切了一半的猪草推了一下,“这呢!”
薛氏一看,气得脸都绿了,真是恨不得抽死这个小蹄子,她忍了忍气,伸手指着阮半夏,“好你个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说完,薛氏气急败坏的走近厨房。
阮冬青担忧的拉住阮半夏的手,“姐姐,她,气。”
阮半夏笑了一声,拍拍阮冬青的小手,“没事,她现在不敢把姐姐怎么样!”
果然,薛氏进厨房转了一圈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生的红薯,坐在门口大口的啃了起来,一边啃,还一边瞪着阮半夏。
薛氏在家里养了几天,脚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当着阮富贵的面,她还是瘸着脚走路,动不动就“哎呦”几声,装作脚还疼着。
阮富贵也没精力搭理她,家里的活还是由阮半夏一个人干。
这一天,薛氏醒来,自己找了点东西吃,吃完以后,就溜出门溜达了。
走到村头的时候,看见几个妇人围在一起嚼舌根,她便凑了过去。
“叶家真的要为他们家老大纳妾吗?”说话的人是村里有名的大舌头王氏,她命好,生了好几个闺女,所以家里的活都是丫头们干,平时她就东走西走,找别人家的乐子瞧。
“是啊,昨晚叶家大娘才跟我说的。”
“可是,我听说,叶家老大风流成性,当年叶枝桥还是太傅的时候,他就娇生惯养的,现在叶枝桥被抄家贬了官,家里也没什么积蓄,叶家老大却改不了吃屎,到处祸害别人家闺女。”
“可不是!”王氏拼命的点头,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叶家老大最近搞上了邻村的李寡妇,两个人打得火热,我还听说他因此染了病……”
“病?什么病?”薛氏忍不住好奇的问。
王氏瞪了她一眼,“你说,还能是什么病?”
不知道哪个妇人舌头长,笑着答了,“花柳呗。”
“就是。”王氏撇撇嘴,“叶家大娘也是个不省心的,就把这病怪在老大媳妇身上,这不,才想给老大纳个妾,洗洗霉气啊。”
“不过,我听说叶家大娘这次是把压箱底的钱都准备拿出来给老大纳妾了,这要是谁家缺钱,丫头多的话,倒是可以送过去换钱……”
第9章 :大婶,你这是打算把我卖了吗?
这话正说到薛氏的心坎里去了,她家现在就穷的叮当响,老二在进学,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他们平时都是勒紧裤腰带活着,现在有这么个好事,她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出去了一趟回家,薛氏的腰杆都挺直了,看见在院里忙来忙去的阮半夏,她摸了摸腰间的碎银子,笑着走到阮半夏的身边,“青儿呢?”
阮半夏把洗完的衣服从桶里拿出来,用力的抖了一下,大片的水汽直扑向薛氏。
薛氏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睨着阮半夏,“干活辛苦吗?”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薛氏什么时候给阮半夏好脸色看过?
阮半夏一边把衣服甩在竹竿上摊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薛氏脸上谄媚的笑容,忍不住皱眉,“大婶不是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这活以前都是我干的,可辛苦,可累了!”
薛氏见阮半夏又从桶里拿了一件衣服出来,她忙伸手把阮半夏手里的衣服抢过来,扔回了桶里,笑眯眯的看着阮半夏,“你以后都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也不用挨饿了,你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