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一刻还冲冬暖故又吼又叫的家丁一见着司季夏连忙冲到了他面前,边抓挠着自己的双手边痛并激动道:“世子爷您快救救小的!”
司季夏看着他满是抓挠血迹的双手,微微蹙起了眉,冷淡道:“发生了何事?”
“小的不知!世子爷自个儿问问她!”家丁狠狠地看向冬暖故,那眼神明明恨得想要掐死她,却又不敢上前一步而只敢向司季夏求救。
司季夏抬眸看向冬暖故,冬暖故迎着他的目光,敛了嘴角的轻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后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回吧。”司季夏的目光重新落到院中的四名家丁身上时,只淡淡说了这么句话,使得冬暖故将目光定格在他面上,也使得那向他求救的家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听了司季夏的话后的家丁面容立刻变得狰狞起来,作势竟是要揪起他的衣裳来打他,好在那名为“李哥”的家丁及时冲上前来拦住了他,否则他便真地将司季夏给打了。
司季夏未多看他们一眼,仿佛在他眼前上演的不过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般,转身就要进屋,却在他转身的瞬间只听那“李哥”用略微阴沉且轻视的声音道:“小的们是奉小王爷之命来找花,世子这意思是要得罪小王爷吗?”
司季夏的脚步只是稍稍顿了顿,却是没有理会他们,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李哥”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半是轻视半是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司季夏的态度,少顷,他拖着那名又抓又挠的家丁走了。
那家丁极为不服气,喊道:“司季夏你等着,待我回去禀了小王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李哥”并未堵他的嘴,只是在走出院子的月门前转身看了冬暖故一眼,深深蹙起了眉。
小院又安静了下来,冬暖故看着他们不甘离开的背影,眼底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小王爷小王爷,有了世子还有个小王爷,小王爷是个什么东西?
冬暖故轻轻摩挲着她右手中指上那枚蛇状的厚重银指环,少顷将它取了下来,收进了腰带里。
狗奴才自然是不会知道他是中了她特制的蛇毒,那细如雨丝的毒液沾到他的皮肉上,足够他痒上三天三夜,抓挠不止,就算抓得皮破血流也无用,她这次只是让他抓破双手,下一次,可就不止抓破双手这么简单了。
她既被人称为毒女,不仅仅是因为她擅御蛇养蛇取蛇毒制蛇毒,更是因为倘她出手绝不会手软,更不会手下留情,且她制毒有一个特点,那便是经她手制成的毒几乎没有解药,更兼但凡她出手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从不失手,是以前一世几乎无人敢招惹她,也是以她能稳坐黑道第一大家族的第一把交椅,无人能撼。
这只蛇状的银指环是她重生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瞒着六娘出府找人打制的,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收集到的蛇毒,那微张的蛇口下储着的便是她特制的毒液,那微翘的蛇尾是机关,只要她将那蛇尾轻轻往下一按,那储在蛇口下的毒液便会从蛇口处那细如针尖的小孔射出,细如雨丝,不会受人察觉。
而那毒液里的毒素很轻,不会致人死亡,只会让人身体上受折磨痛苦而已,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制毒素如此轻微的毒液,因为这一世她不打算再做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女,这只指环的存在,她只是为了防身之用,她倒没有想到在左相府一次也没有用过的毒到这羿王府不到一天竟就有了用武之地,若是再有如此聒噪之人不请自来,她或许该考虑制些让人出不了声的毒。
“阿暖姑娘。”屋里有司季夏淡淡的声音传出,“进来吃早饭吧。”
寂药的小厅里,司季夏正将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一碗桂花莲子粥,还有一小碟糕饼,依旧如昨夜一样,粥与糕饼皆是一人份,便是筷子与勺子都只是一副一只,看来他是已经吃过或者不想与冬暖故共桌而餐。
他脸上的表情平平静静的,就好像方才院里发生的事情不曾存在过一般,见着冬暖故进屋来也不问她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又做了什么,只是看着她捧起那碗桂花莲子粥时转身走出了屋子。
冬暖故舀着粥头也未抬,丝毫没有向司季夏解释什么的意思。
她没有看到背对着她走出屋的司季夏眼底有点点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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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之巫蛊天下》:无论你哭泣还是叫喊,这里永远不会存在救赎。
《鬼王爷的绝世毒妃》:有我在,所以,别怕。
《溺宠至尊狂妃》:她的温柔,只对于他,他的冷澈,只有她能融化。
☆、030、桂花香
温热的桂花莲子粥弥出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配着那小盘糕点,冬暖故很快将这顿早饭吃完了,她在站起身将碗筷收回食盒里时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裳,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她昨日未得洗澡,她觉得身子很是不舒爽。
冬暖故在小楼后边找着司季夏时他正在一老井边打水,只见他用单手摇着辘轳,动作很慢,他的手臂一直在微微打着颤,能明显地看出他摇得颇为吃力,眼见那沉重的木桶已经露出井口时,他突然松开手,与此同时飞快地抬起脚踩住那辘轳摇把,而后弓身去提木桶。
因为他一只脚踩着辘轳摇把,将身子弓得低低的去提水桶,一条腿又立在地上,他身上的斗篷被他掀到了背上,使得能清楚地看到斗篷下他的身子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也使得他那一条立在地上作为支撑的腿看起来细瘦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冬暖故站的离司季夏有点远,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屋了,司季夏在提起木桶直起腰时发现了她,他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冷,随之将木桶放下,抬手将掀到背上的斗篷扯了过来挡住他的身子,这才又重新提起木桶,往一旁的独立小屋走去。
冬暖故回屋提来食盒再次拐到这小后院时,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冷风吹过而发出的轻微飒飒声。
这是寂药两层小楼后的小后院,一间独立小屋,屋顶有烟囱,想来是厨房,屋外墙角屋檐下整齐地码着已经劈好了的柴禾,一把柴刀贴着墙根而放,屋子旁的有一口青石老井,有一只葫芦瓢搭在井口沿边上,地上有些湿漉,是方才司季夏打水洒出的水迹,老井往后一些是用竹篙搭成的晾衣架,上边搭挂着两件短襟粗布衣裳,衣裳还湿湿润润的,看得出洗完不算太久,冬暖故看着衣裳架子上那洗的已经发白的粗布衣,眼神暗了暗,他是起得太早还是一夜未睡?否则他如既何浇了花草又煮了羹粥还洗了衣裳?
冬暖故慢慢将自己置身于这小后院中,感受着这与小楼前边院子一样浓郁青翠的绿意,枝枝草草叶叶皆繁盛得好似春夏里生长的一般,尤其是老井旁的那一株榕树,枝繁叶茂得犹如大伞盖,若非有人有打理花草植物的本事,这座院子绝不会在深秋时节还有这样的绿色。
冬暖故昂头看着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满目的深深浅浅的绿色让她觉得很是宁静,不由浅浅一笑,没看得出来他还有这样的本事,这里的夏日,该是很清凉的吧。
冬暖故看了光影斑驳的榕树伞盖片刻后这才提着食盒慢慢朝那间独立小屋走去。
那是一间厨房,打扫得很是干净的厨房,灶台上与地上都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主人家该是时常打扫,灶台上此刻放着一口大锅,锅上盖着木盖子,灶膛里有柴禾燃着,似乎在烧着什么东西。
此刻,司季夏正半跪在灶台前,正往灶膛里添柴,他肩上的斗篷被他解开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没有了斗篷的遮挡,他身子的残缺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空荡荡的右边袖管被他打了个结,想来是为了方便干活的缘故,灶膛里的火光很亮,映照得他那只打了结并随着他每一个动作而摇晃的袖管与他整个人相较极为不协调,却也映得他苍白的脸色有了些微的暖色。
冬暖故平静的目光又一次黯了黯,从昨日到现在,她第一次想,他为何没有右臂?
灶膛里的柴禾燃得旺了,司季夏站起身,转身似要去拿什么东西,忽见到不知何时正站在门边盯着他瞧的冬暖故,下意识地第一反应是抬手抓上他那只打了结的右边袖管,动作飞快地想要将那个结解开。
只是他的动作很急,似乎很在意冬暖故看到他这般模样,火光映照中,他眉心紧蹙,眼睑微垂下的眸子里布着寒意,也布着一抹难掩的痛苦之色。
他还没能解开那个被他越扯越紧的结,只见他将眉心拧得更紧,抓起那只袖管垂下头就要用嘴去咬开——
然他的手刚扯着那只打着结的袖管欲凑到他嘴边时,一只纤细白净的手伸进了他的视线里,抓住了那只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