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样的举动与话语罢,冬暖故微怔住,司季夏自己则是吓得连忙跳了开来,面红耳赤逃也般跑出了屋子,一边慌乱不已道:“我我我,我去给姑娘拿吃的!很快,很快就来!”
司季夏是落荒而逃的,直到他将准备好的东西重新捧进房里来给冬暖故的时候,他的耳根还是红的,他的心还在狂跳不已,他甚至不敢踏足这间屋子,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他怕冬暖故会骂他无耻。
可他又不能不来,因为那个脾性古怪暴躁的男子与他的妻子还没有到,稳婆自也没有到,他必须将姑娘照顾得好好的等待稳婆来。
司季夏甚至在心中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不该在今日下山去的,若是他没有下山去而是到山上去采药,这样的话他就还是会在日落前回到院子里来,如此在姑娘堪堪见红时他就在姑娘身边,姑娘就不会不安到连灯都忘了点,更不会自己到厨房里去烧热水了。
可是就算司季夏再自责也无用了,他庆幸的是他赶回来得还算及时,没有让姑娘独自一人等太久太久,若是姑娘有个什么万一……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会好好的,孩子们也会好好的。
“姑娘?”司季夏捧着一碗糖水蛋站在冬暖故门外,不敢直直闯进去,是以只能站在门外唤冬暖故,他虽然没有颜面见冬暖故,可又不能不见,姑娘嫌恶他他也认了,总之他都必须照顾好姑娘等着稳婆来。
“公子请进。”冬暖故温柔的声音更显虚弱了。
司季夏稍有踟蹰后抬脚跨进了矮矮的门槛。
冬暖故还是躺在床榻上,只不过她的长发已经散乱,额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的面色更苍白了,她的唇色亦是泛白得厉害,且唇瓣很干,看得出她很痛楚。
见着司季夏来,她想要撑坐起身,奈何小腹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令她疼得根本就使不出气力来,司季夏连忙将手上装着糖水蛋的瓷碗放到床头旁的木凳上,想伸出手去扶冬暖故却又不敢,怕自己更遭冬暖故嫌恶,是以只好站在床榻前紧张关心地问道:“我扶姑娘坐起身吃些糖水蛋可好?”
“我吃不下。”冬暖故抱着自己的肚子,朝不安的司季夏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可是姑娘不吃些东西,过会儿是使不出气力的。”看着冬暖故虚弱痛苦的模样,司季夏只觉自己的心紧拧着疼,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想替她受这份痛苦,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劝她吃下东西下肚而已,“姑娘还是吃一些为好。”
冬暖故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那……”司季夏默了默后,鼓足了勇气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喂姑娘吃些可好?”
姑娘没有骂他,亦没有撵他走,是否是证明姑娘没有因方才的事情生他的气或许嫌恶他?
这就使得司季夏心下有些高兴,他这一高兴,就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喂冬暖故吃些东西,他心里这般想,便这般问了。
可他一把话问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觉得他这是在自作多情。
正当司季夏想着该怎么圆自己这句话才好的时候,只听冬暖故轻声道:“公子愿意喂我吃么?”
“当,当然!”
司季夏坐在床沿上,先舀起一勺糖水,吹凉了在将勺子递到冬暖故嘴边去。
在冬暖故微垂下眼睑去喝司季夏喂给她的糖水时,司季夏抬眸偷偷瞟了她一眼。
只一眼,司季夏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他为这个姑娘做任何事情都心甘情愿的原因。
他的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姑娘,我……”
就在这时,只听院子里有人一声大吼。
“人呢!山野药农呢!?还不赶紧地出来招呼客人!?还有没有点待客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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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季夏才想和冬暖故说什么,就听得院子有人突然吼叫道:“人呢!山野药农呢!?还不赶紧地出来招呼客人!?还有没有点待客之道了!”
司季夏一听得这声音,先是一怔,而后立刻笑了,很是激动地对冬暖故道:“是稳婆他们到了,姑娘稍等等,我先出去一会儿再来喂姑娘。”
还不待冬暖故说话,司季夏便已是将碗方向,匆匆忙忙出屋去了。
司季夏才出得堂屋的大门,在屋里的冬暖故就听得冰刃丝毫不给脸面地破口大骂:“山野药农!你什么意思!老子都已经到你家里来了,你居然还躲在里面不出来招呼,你是不是不想招呼老子啊!?”
听着冰刃的大骂声,冬暖故不由得笑了,不过她还真是想不到冰刃和乔小余竟会来得这么及时,今日他们若是没有来,或是没有带着稳婆一起来的话,再等平安下山去找稳婆来的话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样的话……难道就让平安帮她接生!?
一想到这个问题,冬暖故只觉自己眼角突突地跳,她怎么也不能想象那个画面,她如何也不能接受那样的画面。
好在小余妹妹聪明,带着稳婆来了,小余妹妹可真是她的救命稻草了。
接着只听得司季夏忙赔不是道:“兄台误会了,实是姑娘快要生了,在下在屋里照顾姑娘而已。”
“什么!?”冰刃一听得司季夏说冬暖故快要生了,惊得他险些就跳了起来,只见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季夏,“你不是在里边帮她接生吧!?”
“……”司季夏顿时只觉脑子一片懵,这这这,说的是什么话?
乔小余则是惊诧得都慌了神,一边扯了那正气喘吁吁的微胖中年妇人往堂屋里跑一边急急道:“公子没接生过,肯定不会接生的,大婶你快跟我来!”
“……”司季夏的颞颥跳了又跳,他只说了他在屋里照顾姑娘,没说他在给姑娘接生啊……
这夫妻俩,怎么想法就不同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