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又重新获得了盛宠,没多久公布了你的存在,凭着你的出生,哀家成了贵妃。”太后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骄傲,“但是哀家太害怕那种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感觉了,所以哀家便坚持将你养在身边。”
翟瑾言明白,小时候,旁的皇子都是在皇子所长大,独有自己是跟在母妃身边,为此,还受了不少其他皇子的排斥,也就是从那时起,自己渐渐不愿跟人亲近。
但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因为在母妃身边,所以见到父皇的机会会比其他皇子多,再加之翟瑾言自小便勤奋刻苦,先帝每每考他都能应答如流,于是,先帝对他十分喜欢。
“哀家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便是将你留在哀家的身边,让先帝注意到你!”太后忽然说,“如果先帝没有看中你,没有想要将皇位传于你,皇帝他便不会对你出手!”
翟瑾言微微挑眉,“你最大的错误便是不应该生下我!”
“不是!”太后赶紧摇头,“你是哀家此生的全部!”
“全部?”翟瑾言冷笑出声,“你帮着皇兄夺位,给我喂下蛊虫的时候想过我吗?”
太后揪心地站起身,声音终于不再似先前那般淡定,“哀家别无选择,皇帝他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不那样做,你便会死……”
“那你可知那些年我过的生不如此!”翟瑾言厉声打断太后的话,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心口被撕咬的时候,我只能去战场上杀人,外面那些人其实没有说错,我就是个恶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只有不停的杀人,才能减轻我心口上的疼痛!”
太后诧异又担忧地看着翟瑾言,颤抖着手道:“言儿,是母后……”
贺芸站在门外听得正认真,忽然身后想起一身猫叫,吓得贺芸赶紧回头去看,便瞧见一直肥硕的大猫蹬地而起,朝着自己扑来。
贺芸最是怕猫,即便这猫先前帮过自己,她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往后一躲,重心不稳地摔在地上。
翟瑾言和太后同时看向贺芸的方向,翟瑾言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快步跑过去拉开门,蹲下身将倒在地上的贺芸抱了起来。
贺芸方才一下摔到了尾椎骨,腰背有些用不上力,任由翟瑾言抱自己进屋。
贺芸躺在翟瑾言怀里,看到了跟在翟瑾言身边的太后,果真就是自己先前见过的“仪太妃”。
太后看了一眼贺芸,又注意到她手里捏的纱帕,顿时都明白了。
“宣太医来瞧瞧吧。”太后站在一旁道。
“不用!”翟瑾言冷声说着抬手摸向贺芸的后背,手指顺着脊椎骨往下,一点点地试探,见贺芸并未伤及骨头便稍稍安心,弯腰重新将人抱起。
“六年前,你装病卧榻,留我在床畔照顾,让皇兄不费一兵一卒便坐上了皇位,又诱我服下蛊虫,终身受其操控,”翟瑾言抱着贺芸站在太后跟前,咬字清晰地说出这么一段话,“自那日起,我们的母子情分便断了,日后,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太后顿时面如死灰地立在原地。
翟瑾言没有一丝停留,直接抱着贺芸离开。
贺芸微微抬起头,看向太后的背影,心里生出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