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来,躬身放在正德膝上,正德道:“这是什么?”
宋楠道:“兵工厂建立一年来所有花销的明细出入以及总账,请皇上御览。”
正德愕然道:“你给朕看这个作甚?”
“皇上不是说臣发国难之财么?臣便让皇上瞧瞧为了这座兵工厂臣花费了多少银子,里里外外,从人工到物资,方方面面的投资,臣已经投入了五百多万两银子。臣从建立此厂之处,宗旨便是研发武备火器,装备大明军队,让我大明军队无敌于天下,从未想过从中牟利。这些银子是臣集资而来的,皇上听外界传言臣开发白纸坊赚了多少多少银子的事,但皇上可知道,这些银子可不是我一个人所有,臣只是里边的小股东而已,分到手也不过几十万两罢了。臣说服他们讲银子投入兵工厂中,本就是件冒险的事情,皇上不准制造火器的事情臣都没敢跟他们说,只要一说出来,恐怕臣的门前天天要围着大批要债的债主了。”
正德愣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宋楠道:“皇上可派人去查,臣可一句假话也没说。您想想,臣要为了赚钱,为何不去开发地产,做其他生意;哪一项不比搞什么火器兵工厂安稳赚钱?为何来趟这浑水?还不是因为臣的一片拳拳报国之心么?臣就担心有一天我大明军队不是他国的敌手。兵者,国之大事。故而从武备上入手,乃是最为快捷提高实力的办法,皇上焉能误会我这一片苦心。”
正德被宋楠这一番话说的颇为感动,没想到宋楠竟然如此忠心,比其他任何人都关心大明社稷的存亡,自己还说他发国难财,这也太伤他心了。
“皇上若觉得臣是发国难财,朝廷可以不采购,臣也可以不用这些火器,皇上要臣去西北,臣遵命便是,但是胜败之数臣不敢保证,步了徐光祚的后尘,皇上可不要怪我,臣不是无能,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德摆手道:“说这些作甚?朕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准了你便是。三百万两银子,户部要闹翻天了。”
宋楠哼了一声道:“三百万两就算多么?在这之后,我还需要采购三百万两的火器随军呢。”
正德吓了一跳,叫道:“你还要?两百门还不够?”
宋楠道:“赶走西北的十几万鞑子或许够了,但要想一劳永逸,那还需大批的火器。”
正德愕然道:“一劳永逸?”
宋楠道:“臣所提的第二个条件便是这件事,须得皇上定下方略。臣认为,我们跟鞑子这么无限制的对持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臣这断时间,不仅是关注战事,还细细思量了为何我大明边陲总是难以长治久安的原因,在咨询了不少有识之士之后,臣综合自己的判断得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正德极为感兴趣。
“河套既失,边镇难安。一切的缘由都在于河套地区的丢失,臣此次请皇上下旨,驱逐鞑子之后,准许臣率兵收复河套,将鞑子赶回狼山、阴山、大青山以北的荒原上去,让他们失去河套水草肥美之地,从此再无力恢复生气,无力进犯我大明边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