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什么话?”
樱荔在陶哥耳边耳语了几句,陶哥脸色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樱荔,樱荔若无其事的催促他,“快走吧!”
陶哥后退两步,双手抱拳对樱荔深深一揖,“荔子姑娘!先前对你多有得罪,陶仲卿向你赔不是了!你对我的恩情,我记在心上,今后……若还有机会再见,你一句话,我为你上刀山火海也心甘情愿!”
樱荔漠然的看着他,她想,眼前这个人应该不会再见到了。
樱荔和裴嘉站在山头,目送陶哥越走越远,直到成为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该走的人走了,你猜该来的人会不会来?”
樱荔对裴嘉莞尔一笑,“那是你关心的事情,我只在乎他来了之后你会不会放我走。”
“如果他来了,那他对你也算上心了,你真舍得让他死在我手上?”裴嘉走到樱荔身前,背对着樱荔站着,“顾行之不会武功,若是有朝一日他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很痛苦,比我爹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如果他不来呢?他是朝廷重臣,政务缠身,抽身离京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我劝你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裴嘉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层峦叠嶂的山峦深处,那是京城的方向。
他会来么?
这个结果她也很期待。
而此时,一道赐婚的旨意则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顾行之如今手揽大权,现在还要做大盛的驸马爷,再加上一个薛无常,假以时日这江山岂不是要姓顾了?”
“哼!我看是长公主不安分罢?你可听说过清流会?每个月初一,京中的才子墨客常聚在京郊的清流亭赛诗吟赋,在当日拔得头筹者可赢五十两白银呢!你可知道这五十两白银的出资者是谁?”
“难不成是……长公主?”
“那可不!你也知道,书生空谈误国,那群酸秀才凑在一堆除了玩弄文墨就是妄议朝政,从圣上到狱卒都被他们批判个遍,除了流钰长公主,他们口中还有哪个好人?长公主极力拉拢这些酸儒想干什么?野心不小呐!古往今来,最忌讳女人参与政事,这长公主自己不方便出面,要是搭上了顾行之还了得?”
“你的意思是……她想利用顾行之……”
那两个大臣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微不可闻之时,偷听了许久的薛无常才从墙后走了出来,他勾了勾嘴角,脚下调转了个方向,朝清宁宫去了。
“薛无常,你管的太宽了罢!皇上的姻缘你要插手,流钰的婚事也要得到你的许可不成?”
薛无常今日一来就以一种指点的语气过问流钰的婚事,这让冯太后怒不可遏,两个人多年的关系虽然勉力维持着,可是掩埋在表面和平下的大大小小的矛盾早已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的比琉璃还脆弱,任意一方的一时不慎都可能会引起一场剧烈的冲突。果然,因为流钰的事情两个人又要大吵一架。
“你可别忘了!你儿子今天的位子是怎么坐上去的!没有我,你做不成太后,你儿子做不成皇帝,流钰又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想嫁给顾行之是在打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们,别在我面前耍花招,那顾行之能有今天是我几句话的事,我若是看他不顺眼了,照样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
“从那个女官的死开始,你就看我们母子不顺眼了,既然有心废了我们何不早点动手寻个痛快,这般没事寻我们的错处有什么意思!”冯太后捂着脸抽噎,“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近来和越王书信往来频繁?怎么,你等不及了么,越王何时进京,你说一声,我定叫皇上大开城门以免去一场无辜杀戮。”
越王是先帝的次子,也是当年和萧午瑾夺位的强劲对手,只是后来由于薛无常等人的干涉不可避免的落了下风,最后与皇位失之交臂,只得回到自己的封地吹西北风。
薛无常在痛失爱女之初确实动了怂恿藩王造反的念头,越王也很上道,给薛无常送了不少金银珠宝以表诚意,只是造反毕竟不是那么好玩的,大部分都是以失败告终还会留下千古骂名,可谓是冒最大的险圆最渺茫的梦,所以冷静下来的薛无常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