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出去将近两个月,风吹日晒,黑壮了不少,听姜武询问,立刻点头道,“都办好了,卑职从三个县里分别挑了几个人,一路护送他们到京城周边,相信过几日他们就会去告御状了。”
“嗯。”姜武点了点头,对平安、宁远、青庐三个县的事情,他从来没想过要装聋作哑,就算不为了给他一双儿女报仇,只为那三个县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也一定要参九皇子一本。
只是遗憾的是,他现在被官司缠身,失了权柄,无法将那个人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只能默默观望着。
这般想着,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让流云扮成普通人,务必紧随那平安县进京的那拨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流云领命而去。
姜武想了想,又将画师请进书房,请他教自己作画。
这一日,画的还是些简单的线条。
姜武画了一个多时辰,觉得有些难堪,便问画师,“先生能否绕过这些线条,直接教本候画人像。”
这要是旁人这么说,画师必然手执戒尺将那人骂个狗血喷头。什么还没学会翻身就想学会跑步,什么好高骛远,什么心浮气躁全骂一遍。
可姜武,他不敢。
他纵然心中不屑得很,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姜武说要学着画人像,他就只能改了教学顺序,开始教姜武画人像。
教之前,还特意问他,“不知侯爷想学画什么人?”
“本侯的夫人。”姜武淡然说道。
画师强行被喂了把狗粮,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便以宋妤儿为例,教导姜武作画。
这般下来,姜武竟然破天荒的学的极快,画师被荼毒了这么久,总算露出欣慰的目光来。
到了晚膳时候,姜武让他去用膳,自己则是继续练习。
连续废寝忘食了几日,他总算能勉强画出一幅宋妤儿的肖像来。只是画工粗糙,不敢拿给外人看就是了。
与此同时,进京几日的三县百姓终于开始告御状。他们不怕死的滚钉板,走火场,终于终于得到了面见天颜的机会。
等他们遍体鳞伤的在御前将自己的冤情说出时,所有侍立在旁的官员都震惊了。他们都知道九皇子贪的厉害,可谁也没想到,他能贪这么多。
再说顺天帝,他近日来本来就厌倦了皇贵妃,眼下再看他以往最宠爱的皇子竟然如此表里不一,视百姓为刍狗,也是气的狠了,随手抓起那些证据一股脑的全砸到楚贻廷脸上。
楚贻廷被砸的流出一股子鼻血,低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他就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楚贻华一直憋着坏,感情在这里等他呢。
“父皇!”下一刻,他收起眼中怨恨的表情,膝行着朝顺天帝扑去,有意露出自己流血的鼻孔,哭道,“父皇仁恻,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相信儿臣,儿臣从没想过要贪污受贿,是与儿臣一起赈灾的那些官员,是他们见儿臣年少,不够老成,骗了儿臣,父皇,儿臣无辜啊!”哭到这里,他顺了口气,又道,“儿臣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流离失所,要是儿臣早知道的话,儿臣一定会阻止那些老臣,就是拼了自己的爵位性命不要,也要阻止他们……父皇,儿臣现在真的很心痛,儿臣愿意将自己名下所有的铺子全部变卖,将银子投向这几个县,助百姓安居乐业,父皇,求你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他哭的如丧考妣,别说顺天帝了,就是楚贻华也要赞一声,他这九弟哭的真是声情并茂,太不要脸了!
顺天帝到底宠了九皇子这么多年,看他哭成这样,心头怒火一点一点的被浇灭,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难为你还知道错,先起来吧。”
可楚贻廷却没有起来,他又将身体转向那几个告御状的百姓,涕泪肆流道,“本宫当真不知那三个县的灾情竟然会如此严重,要是早知道的话,本宫一定亲去灾区,出人出物,与你们共建家园!”
“九皇子……”
几个百姓谁也没想到害他们流离失所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这副模样,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暗暗问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或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顺天帝将几人的眼神看的分明,当即借坡下驴,轻拿轻放道,“朕准了,九皇子府上所有田产地契全部变卖现银,与尔等三县重建家园。”
“谢皇上!”
“谢父皇!”
又一波人跪倒磕头谢恩,顺天帝也累了,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楚贻廷在几个百姓离开大殿后,嘲讽的看了楚贻华一眼,意思很明显,大哥你就这点本事?
楚贻华没有理会他,径自出了大殿,往东宫走去。
进了东宫,他发现花墙下站了个女子,女子背影十分熟悉。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就在同时,女子转身,蹲了个万福,柔柔道,“臣女拜见太子。”
“司玉?”楚贻华惊了一句,“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
“太子殿下容禀。”司玉又行了一礼,看着他,缓缓道,“臣女在东宫已经五年,从及笄之年到桃李之岁,女儿家最好的年华都付给了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妻儿双全,臣女亦不胜欢喜……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女儿家总归还是要嫁人,丝萝托付乔木的……”
“司玉,你究竟想说什么?”楚贻华感觉到她和以前的不同,有些恐惧的问道。
司玉苦笑了声,“爹娘已经替臣女定下一门亲事,半个月后就要嫁过去,臣女该回尚书府绣嫁衣了。”
“本宫不许!”楚贻华听说她要嫁人,当即怒道,“你既然进了东宫,那一辈子就是本宫的人!本宫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可我倦了,真的很倦了,我每天看着你和太子妃——我的庶妹恩爱,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太子……你放过我吧!”最后一句,司玉是哀求的。
可楚贻华却疯了一般的抓住她的手腕,怒道,“不管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让你走的,你就是死,也得死在东宫,死在本宫身边。”说着,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上她的唇。
司玉想挣扎,可那过分柔软的感觉束缚了她的手脚。不知不觉的,就被抱进了书房……
书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楚贻华扫开,他近乎疯狂的膜拜着司玉的身子。
看惯了他男装英姿飒爽,他几乎忘了,那身黑色玄甲下,究竟藏着怎么妙曼的身子。
……
华灯初上时,司玉衣裳残破的跪在地上,唇瓣红肿,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