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和楚贻廷的那些恩怨,气得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挥手过去,演武堂里的梅花桩应声而断。
“侯爷!”流风低低唤了一声,“现在九皇子上位,不知您怎么打算?”
姜武阴沉着脸,正犹豫着,管家突然来了演武堂,拱手禀道,“侯爷,福康福大人求见。”
福大人……如果他没记错,那应该也是东宫的人。莫非,太子楚贻华还有后招?姜武想着,暗色的瞳孔更加深邃,颔首往演武堂外走去。
进了书房,福康已经在候着。
“定国侯。”
“福大人!”
两人互相见过礼,上了茶,姜武率先开声,“不知福大人今日来,有何指教?”
福康笑了笑,“定国侯素来睿智,会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东宫还有复起的可能吗?”停了片刻,姜武沉声询问,也是试探。
福康见他终于将话题引入正题,也肃了面容,压低声音道,“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那福大人的意思是?”
“不管东宫能不能复起,太子之位,决不能落入九皇子楚贻廷手中。”
“可当今圣上只有两个皇子。”姜武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顾虑。
福康弯唇一笑,指了指东宫的方向,道,“太子妃肚子里,不是还揣着个皇太孙……”
姜武眸光一亮,停了片刻,又道,“皇上那边,会同意吗?皇太孙到底太小,以后也不知道成不成器。”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福康看着他,目光灼灼的说。就差问他,这一票,干不干。
姜武想了下,他和九皇子着实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要他一日不被压下去,自己和婉婉就一日没有安分日子过。所以,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宋妤儿昭蓉的仇,这一票,他都必须干!
如此想着,他坚毅的冲福康点了点头。
福康早就料到姜武会如此选择,与他深入筹谋了一番之后,趁夜离开。
次日,金銮殿上,几乎所有大臣都请求顺天帝立九皇子为新太子。
顺天帝不悦的扫了眼跪着的众大臣,最后将目光扫向了硕果仅存、站着的福康。
轻咳一声,缓了表情,问,“众卿所求之事,福爱卿以为如何?”
福康听顺天帝问到他,当即拱手,将自己早就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回皇上的话,臣以为皇上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实在无需急着立太子。”
立太子是为什么,为国储君,您看您还年轻着呢,储什么君,这不是咒自己早死。
福康与顺天帝对了个眼神,表明自己的意思。
顺天帝一想,还真是这样。自己猜四五十岁,怎么着也得再活个二三十年,这些大臣这么急着立太子,打的是什么主意!讨好新君?嗬,未免太过心急了吧,龙椅上的他还活的好好的。
至于老九,他也太心急了些,刚从北宫出来,就想揽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脑子。
这般想着,他凌厉的扫了其他大臣一眼,声如洪钟道,“福爱卿说的对,朕正值春秋鼎盛,就是再过二三十年,再立太子也不迟。”
他这话一出,大臣不敢再置喙,生怕多说一句,就被疑了用心不良。只得附和起福康。
福康待他们安静下来,又朝着龙椅上的顺天帝一拱手,说出自己另一个想法,“臣以为,皇上还应广征秀女,扩充后宫,为我云朝绵延国祚!”
顺天帝听了这话,对福康更喜爱了。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还能再生,毕竟他才四十来岁,当即下旨,令礼部尚书将选秀一事筹备起来。
礼部尚书和福康都是东宫阵营的,自然知道他这么做的真正意图,无非是为他女儿肚子里的皇长孙转移注意力。
该说的事情说完,顺天帝云袖一挥,退朝。
他走后,九皇子楚贻廷看向福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道,“福尚书还真是得父皇宠爱。”
“九皇子过誉!”福康拱手,脸上笑意潋滟。
楚贻廷走近他,盯着他,低低的说了句,“才发现,你和父皇眉眼竟有几分相似……若不是知道父皇从未去过江南,不然还真以为你也是父皇的皇子呢!”
“呵呵……”福康干笑一声,没有接话。
楚贻廷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福康在他之后,摇头捏了下自己的下巴,心道,怪不得坊间人都说外甥像舅舅,看来还真是有点道理的。
时间又过去了几日。
不甘寂寞的京城群众又掀起另一阵传言。
似是而非的议论,刑部尚书福大人与当今皇上的关系不单纯,没想到,为民请命的福大人竟然会出卖美色谋取升官发财。
谣言越演越烈,直接传进了顺天帝耳中。
顺天帝气的摔了御案上的砚台,当即宣了福康进宫。
福康看见顺天帝恼怒的面容,立刻想到他在气什么,轻轻笑了一声,安慰顺天帝,“皇上不必多心,说不定那些人是嫉妒臣得皇上宠爱,所以才无端生事蓄意造谣,只要臣不去理会,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谣言就会不攻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