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贻廷抬头,“你一个并无实权的小小侯爷,对本宫行跪礼,不折煞你罢!”言下之意,就是要姜武叩拜他。
姜武自然不肯,冷笑一声,道,“若九皇子以德服人,姜武跪的心甘情愿,可你一入门就侮辱臣的妻子,恕臣不跪此等无德无耻之人!”
“你敢辱骂本宫!”楚贻廷气白了脸,随手一招,患处一行暗卫,“定国侯姜武以下犯上,侮辱本宫。来人,将他带回九皇子府审问!”话落,他身后哗啦啦的走出一大堆人。
姜武一看,知道今日怕是难以善了。扭头看了宋妤儿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忽然,直觉胸口一痛,竟是楚贻廷身后的暗卫趁机放了毒针。
毒针药性颇大,不过片刻之间,他的手脚就已经麻痹,几乎站立不住。
“姜哥哥!”宋妤儿见他脸色发白,忙扑上前来,抱住他的胳膊,急声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姜武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吩咐她,“你保重,万不可为了我妥协什么。”
“姜哥哥!”宋妤儿又叫了一声,然后冷眼看向楚贻廷,“九皇子,我夫君好歹也是三品侯爷,你径直将他带回皇子府,是否有动私刑之嫌!”
“姜夫人误会了。”当着众人的面,楚贻廷并没有直接唤宋妤儿婉婉,而是一本正经道,“本宫只是想将定国侯带回府,查清他殴打本宫管家一事,是否存在误会,并无动用私刑之意。”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信不过本宫,不若便与本宫一道回府,看看本宫究竟是怎么问询你的夫君。”
“……”宋妤儿听到楚贻廷最后一句提议,只觉不善,哪里敢答应。她低头又想了片刻,看着姜武青白的侧脸,清清冷冷道,“九皇子府门槛高,我一介女子就不去了,只希望九皇子明察秋毫,早日查清事实真相,替我夫君沉冤。”
“如此也可,姜夫人再会!”楚贻廷留恋不舍的看了宋妤儿一眼,又说了一声“近日酒楼所有人的账都记在本宫名下,诸位吃好!”才转身带着暗卫和姜武离开。
宋妤儿目送他们远走,腿软的几乎站立不住。
“姜夫人,您没事儿吧?”掌柜见宋妤儿面色不好,过来问了一句。
宋妤儿从怀中摸出一包银子塞给掌柜,客气道,“麻烦您去帮我雇辆马车。”
“好,我这就去!”掌柜的带着银子离开。
不一会儿,兴冲冲的回来,冲宋妤儿道,“姜夫人,马车已经雇好了,您请。”
“谢谢。”宋妤儿客气的颔首,跟着他往外走去。
酒楼外,果然挺着一辆青皮小油车。
踩着车梯上车后,宋妤儿低低吩咐了一句,“去长乐坊浔阳长公主府。”
驾车的是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哥,答应一声,等她进了马车,就驾的一声赶起车。
宋妤儿忧心姜武,想了一圈,发现东宫走后,现在能求的人只有福康一人。
所以想都不想,就往长公主府赶去。
她估摸着来回路程,只希望赶车小哥能加把劲,最好一切都来得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宋妤儿感觉时间有点儿久,侧过身,打算掀开马车壁上的青布帘子,看看走到哪里了。结果掀开帘子后却发现,马车壁上根本没有开口,侧壁上全是铁皮。
她心中一慌,下意识的要揭另一边,揭开后,发现还是铁皮。
这下,她彻底慌了。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失控!”她合上眼,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现在不但担负着救姜武的使命,她还要保护好腹中的孩子。她一定不能慌。宋妤儿反复暗示自己。
然后小心翼翼的往马车前面挪去,想从前面看看外面环境。
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动着,好不容易挪到外面,结果一掀布帘子,发现外面还是铁皮。
“……”宋妤儿再次合上眼,感觉着马车的震动和速度,似乎,是在上坡……
她就这样靠着马车壁上,开始计算马车行走的距离,所绕过的弯道。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停下。
下一刻,不知谁触动了外面的机关,整个马车壁都往下降去,宋妤儿眼前豁然开朗,然后看到驾车小哥正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地方?”宋妤儿环顾周遭,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庭院。冷声问道。
车夫小哥没有理会她,只将车梯搬了过来,请她下车。宋妤儿磨蹭着下了车,被迫跟着车夫小哥往宅子正房走去。
进了正房,立刻有管事嬷嬷迎出来,给了车夫小哥一包银子后,将他打发走了。
跟着又看向宋妤儿,肃然低吼了声,“跪下!”
058 死里逃生,要孩子还是要姜武
宋妤儿权衡再三,为了腹中骨肉免受伤害,一咬牙,扶着腰屈身跪在地上。
厅中石地沁凉,她膝盖刚一碰上,就打了个寒颤,轻轻皱起眉来。
管事嬷嬷低头扫了她一眼,刻薄冷漠道,“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替你通报。”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宋妤儿恐怕生变,始终没敢妄动,忍着刻骨的痛挺直脊背跪着。
管事嬷嬷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再回来时,她见宋妤儿依旧跪的笔直,冷冷嗤了一声,“起来吧,跟我去后院见夫人。”
宋妤儿应了一声,跟在管事嬷嬷身后,低眉顺眼的出了正厅。经过抄手游廊,往后院而去。
管事嬷嬷领她进了一座叫福熙阁的正院,到廊檐下后,又等了小一刻钟,才被请进花厅。